厅堂里,鲜血横流,面容扭曲的头颅来回滚动,可怖血腥的景象便是恐惧最好的注解。
不少掌柜彻底吓破了胆,不管不顾向门外冲去。
寒光频闪,他们毫无意外地成了地上无头尸体的同伴。
“一起上,左右不过是个死,豁出去拼命说不定能活!”
“对!不要怕,大不了啊!”
有人撺掇便有人响应,接连几人尝过忍者的刀锋后,才算试探清楚这些异族人冷酷凶残的本性。
“哈哈哈——”秋棠仰头大笑,“真不愧是商贾之家,都这个时候了满脑子想的还是算计、权衡利弊,让旁人先去送死,心里没有半点负担。”
在她的位置,方才的情形看得清楚分明,那些个叫得最欢的此刻全都缩在后边,等着别人拿命给他们趟一条路出来。
至此,心中那一丝愧疚感彻底泯灭。
桃露还保留着些理智,开口质问:“秋棠,当初你被赶出唐记也是咎由自取,如今你带着外人杀上门,可曾想过唐家对你的恩情?”
“哼,就你?也配在我面前出声?”
“你——”
一双狠毒的眼中容不得旁人,秋棠直勾勾地盯着大夫人韩文君。
“我为了唐家做了那么多,你是如何待我的?”
大夫人偏过头去:“该说的当时就和你说过了,你这个样子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又何必多费唇舌?不成想,你竟然投了叛军,呵呵——
更没什么好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很好!”秋棠踏入血泊之中,眼也不眨,“大夫人还是风采不减,秋棠佩服得紧。”
当家人不怕死,唐记的掌柜们却没有这么高的觉悟,有人腿一软跪了,爬到秋棠脚下,以头抢地。
“我、我是你萧叔叔啊,当初刚上手时候提点过你的,可还记得?求你高抬贵手,饶啊!”
秋棠二话不说,一刀从萧叔后背捅进去。
萧叔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死鱼眼,鲜红色液体沾满了胡须。
红衣女子恶鬼一般,踩着尸体用双手把兵器抽出来,手法虽有些生疏,但心狠手辣的个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还有谁想要求饶通融的?”秋棠红着眼狞笑,刀尖在厅堂里转了一圈。
大夫人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道:“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今日她便是来赶尽杀绝的!她投了叛军,就不是个会顾念以往情分的。我等凌云帝国的子民,岂能向蛮夷倭寇摇尾乞怜。”
大夫人一席话慷慨激昂,到真是激起不少人的血性。桃露在一旁听了也不由得攥紧拳头挺直腰板。
“大夫人说得对!”桃露心潮澎湃,“我凌云乃是中州大国,某些人目光短浅,因一己之私与倭寇为伍作乱,真真是无耻之尤。我等虽不敌,来日九泉之下,且看她的下场。”
领头的白衣忍者举起武士刀,操着不太流利的官话,说道:“想死,成全你。西纳!”
桃露闭眼,紧紧咬着下唇,心中默念着阿威的名字,但愿他能逃得掉。
“慢着!”秋棠阻住白衣忍者,“你们要找大花楼机,还要靠她。”
白衣忍者愣了愣,收了刀:“哟西。”
桃露被他押出人群,一番拉扯,直到冰冷的刀刃架在桃露的脖子上,她才消停。
局面一直掌控在秋棠手里,此刻她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
现在该享受复仇的快感了,没错,被赶出唐家,被崔十七欺辱,所有一切都是拜大夫人所赐,凡此种种定要唐家千倍百倍地找补回来。
先是唐家,然后是那个姓秦的小贱人!
秋棠恨恨地想,眼中恶毒之色越发旺盛。她望向大夫人:“大夫人适才人前的表现,端的是铮铮铁骨,就不知是否表里如一呢?”
大夫人眉头蹙起:“什么意思?要杀便杀,休要折辱于人!”
“稍安勿躁,等人来齐了再说。”秋棠笑得意味深长。
没过多久,二房唐隆、柳扶风、唐玉树,三房唐德、季卿也被带入大堂,除了唐玉树所有人面上俱是灰败惊惶之色,他的神智还未完全恢复。
“唯独少了三小姐唐婉纱,送信的人没找到她,呵呵——”
桃露闻言急道:“你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吗?”
“别急,迟早会轮到你!”秋棠四下看了看,径直提了刀坐上主位,“人齐了,在座的都是唐家人,有一桩秘闻要与诸位分享,想必都会有兴趣。”
茫然、不解,却没有人敢出声,大堂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很快,总掌柜伍仲谋被两名忍者从门外拖到屋子中央,看他满身不堪的样子,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众人低声议论几句,秋棠也不制止,讥诮开口道:
“今日越俎代庖,替唐家列祖列宗开族会,只为宣布一件事情——总掌柜,你来说吧。”
伍仲谋摇摇晃晃地站起:“老夫……没有什么好说的。”
“哦?可是要我提醒你?大夫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承蒙大夫人看得起,老夫总掌唐记旗下所有商号、铺子经营……”
“看得起,还是看得上,嗯?”秋棠直接打断道。
“哼!有区别吗?”
大夫人脸色越来越白,听得秋棠意有所指的发问,竟有些站立不稳,一只手探出去撑在案几上。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大夫人咆哮着喊出来。
秋棠似笑非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