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觉得这日子快没法过了,最近师父每日都和打了鸡血似的,用她的说法这叫做什么……元气满满。
每日早间的练功都是日常,只不过原本都是她自己去演武场找郡主练,现在么,那个叫李寒林的侍卫统领一大早过来,他们两个就在冬暖阁外的院子里练,那动静大的,反正是不能让人好好睡觉。
春芽试图加入他们两个的小圈子,可是每次睡眼惺忪地起来,师父给自己随意比划两下便被她打发到一旁站桩,之后全程围观他们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好白菜都是给猪准备的,春芽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自打那夜之后,师父不复往那种日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的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娴静优雅,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天上来的仙子。
现在么……整个一个疯丫头,早起一个时辰开始梳洗打扮,什么发式什么衣裳却没个主意,尤其是见李寒林之前,穿了脱,脱了穿来回折腾好几次。
新的铺子火刀帮那边已经帮忙物色好了,这几日去新铺子查看装修、筹备状况,两人出入同车同骑,几乎形影不离。
对于某些人花式虐狗的行为,春芽有次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他不用在郡主殿下跟前听差的吗。李寒林回答说郡主指派的任务便是随时随地保护好秦羽霓,上次在唐家那种事万万不能再发生。
这等理由......实在是无法反驳的样子啊。
可是,你们甜蜜秀恩爱没有问题,咱们下面人遭罪算怎么回事?且不说师父在你在情郎面前摆出一副强悍精明的女掌柜模样,把下面的人训得抬不起头来,每天晚上教学的内容也多了好几倍啊,而且要求比之前严苛了许多——这已经不是有情饮水饱能解释的,明显已经精力过剩了。
又是个令人尴尬的清晨,由于连日来的饱受摧残,昨夜里春芽做了个噩梦,梦中的秦羽霓和李寒林宛如索命的黑白无常,在春芽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着实让人心惊胆战。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前几日在新铺子认识的柳怡如如是说,果然诚不欺我也。李寒林,快把那个宠着我的师父还回来!春芽在心底呐喊。
“你这招,软绵绵,犹犹豫豫的,委实不成样子啊,我和你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临敌之时断不可迟疑,你纠结这招破绽少,那招变化精妙,必败无疑。”
“我败了还有你啊,你会不会救我?”
“不救!”
“哎?哎!什么意思你!?”
“有我在,哪还需要你出手?万事有我扛着。”
“嘻嘻,这还差不多。有你这个大统领在,我只要负责赚钱养家就好——不对,我既要赚钱养家,也要貌美如花,说到底还是我亏了啊......”
你们就是这么练武功的呀?
春芽顶着黑眼圈梳洗打扮完毕,走到院落里便被强行塞了一把狗粮,早膳都可以免了。
“我去给郡主禀报御寒衣物的筹备情况哈,第一批夹袄应该可以交付了。”春芽瘪着嘴咕哝了一声,眼神尽是哀怨。
秦羽霓和李度面对面走着八卦掌的步子,四掌相对,眉目传情,浑然不觉春芽四周动静。站了片刻,秦羽霓对她摆摆手,示意别来打扰。
春芽出了院子,在石板路上猛地跺了跺脚。
“啊啊啊,太过分了!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谈情说爱,衣庄的生意不管,说好的每月接一单高端定制,你倒是去揽活啊;新铺子这边全扔给我和桃露姐,真真是个甩手掌柜......”
春芽一路抱怨,径直到了凤起云轩。
小宦官进去通传,不多时薛湛抱着拂尘,踱着方步出来了。
“春芽姑娘,今日怎么是你来禀报呀,你师父呢?”
“她呀......薛总管,你也不管管你们府上的侍卫,成天往冬暖阁跑,他、他、他怎敢置郡主殿下的安危于不顾。”
听得春芽这么说,薛湛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了。
“呵呵呵,春芽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李寒林和秦掌柜的事情,殿下都是知道的,李统领的差事都安排给别人去做了——你也多担待些。”
“哼!他那个样子哪里像个侍卫嘛,王爷、世子之流还差不多。”
“额......哈哈哈,春芽姑娘真会说笑......殿下和郡马正在用早膳,咱们先进去等等吧。”
薛湛引着春芽进了花厅,在外间等候,隔着珠帘便见得里面又是一对璧人。
没多久,一位婢女掀起帘子出来行了个礼:
“薛公公,殿下发话,既然来了就让人进去吧,春芽姑娘是秦掌柜的弟子,也是自己人,不必见外。”
春芽跟着薛湛进了花厅里间,只见郡主李悦脸上饱含柔情蜜意,眼波流转,那里还有初见时那个英气逼人的“王爷”模样。
肖砚举着一碗银耳羹,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李悦嘴边。
“乖,张嘴。”
“你当知晓我平素早膳不喜太甜的吃食。”李悦嗔怪道。
“这几日郡主与为夫操持衙门的这些事情,委实的辛苦,难得今日郡守张大人替我们分忧,这才能好好用一顿早膳,该是给你补一补了。听话,啊——”
李悦喝了一口肖砚喂的银耳羹,满脸幸福。
“甜吗?”
“嗯,甜!甜到心里呢。”
春芽:“......”
这一刻,有掀了桌再说的冲动。
肖砚投喂了一会,瞥眼过来,笑眯眯地道:“春芽姑娘是来禀报灾民冬衣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