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因着三个小包子的缘故暂且从面上揭过了这一茬儿,可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她倒不是担心自家院子中再横生出什么波折,或是自己又被攀扯上些什么,横竖胤禛插了手,交由他彻查总是不会把脏水泼到她头上……对于这一点她很是来得放心,不过一码归一码的,王府之中没了个阿哥再不算顶天的大事却也不算一两句话功夫的小事,便是如她预料的一般,没过过两日,进宫请安的时候就又避无可避的被提起了这一茬儿。
“说来今年这节气也奇得很,都十月中旬了这秋老虎竟还是如此的可怕,听说前几日雍郡王府之中也因着这一茬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先是没了个阿哥,连带着小格格也病倒了,直将咱们太后主子给急得呀,就差没将这宫中的太医都给赶去瞧瞧了,好在今个儿看四福晋的气色来得不错,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若不然咱们可就连来宁寿宫凑趣儿都要提个心眼儿了。”
首先说话的仍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惠妃,端坐在仅次于佟贵妃的左边席位上,本就略显衰老的脸被一身铁锈红的旗装衬得气色越发的不好看,挂着一幅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句句带着刺儿——
“到底这出生就带着吉祥劲儿的龙凤双胎要比那双生子来得有福气,可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惠妃母言重了,弘昀虽不是我亲生的,和景娴却也不过是来得前后脚的功夫,平日里一样好生养着却就这样白白的没了,我心里头也是说不上的难过,至于景娴,说起来怕也是因着抓周那会儿沾了皇玛嬷的福气才勉强躲过了一劫,便是眼下里又怎么当得起惠妃母这福气不福气这一说?”
“四福晋倒是一向来得谦逊。”
这你来我往的交锋隔不上些日子就要来上一回,便是惠妃虽不如德妃那样在舒兰身上没少栽跟头,却也知道对方不是省心的主儿,甚至比起她那稳坐在深宫里几十年的婆母还要来得淡定稳重,便是看着对方轻描淡写的直接堵住了她的话,不由得不阴不阳的冷笑一声,转头又看向了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德妃。
“德妃妹妹挑儿媳妇的眼光倒是来得好,我当年若是跟妹妹一样长点心,怕是眼下里就也能跟妹妹一样撒开手去了担子了,不至于到了这一把年纪还得为小的们操心。”
惠妃难得的踩低自己来捧高德妃,只是没等德妃反应过来说上什么,却又只听她话锋猛地一转。
“不过你可别甭怪姐姐这话说得不好听,妹妹这挑儿媳妇的眼光虽好,可旁的那些个可就有些不行了,远的不说,就说那个什么劳什子李格格,说起来也是雍郡王府的老人了,竟是生一个没一个的,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膝下就留了个一儿一女,若不是四福晋来得有福气,雍郡王那膝下可怕是淡薄得很了,莫说妹妹,就是姐姐我冷眼瞧着,有时候都忍不住有些担忧呢!”
惠妃这话虽是朝着德妃在说,可矛头却仍是对准着舒兰,直指着这雍郡王府看起来是孩子不少热闹得紧,仔细一算起来却多数是出自于她的肚子,加上眼下里没了弘昀景娴却什么事儿都没有,更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然而这还不算完,她终究没忘了攀扯上德妃,便是前脚话音刚落,又只听她紧接着抛下一句。
“至于那新进的钮祜禄氏和武氏,肚子没个动静就罢了,这雍郡王府好不容易才安生了两年,竟是她们才进门没多久又闹出了这么桩子事,直叫太后主子忧心不已,连带着咱们也跟着劳神,甭怪姐姐心直口快,再是四福晋让妹妹来得放心,妹妹对这自家儿子院子里的事也总是得多上点心,莫太随意了才好。”
“姐姐贵人事忙,竟是闲暇之余还有空为妹妹考虑,倒着实是叫妹妹来得意外极了。”
惠妃这话说得刁钻,指着舒兰那一通勉强还能称得上是空穴来风,可指着德妃的却是句句来得尖锐。
德妃和胤禛母子之间的感情如何,但凡这宫里头稍稍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算得上是心中门清儿,便是她管多了有端坐在主位上头的太后盯着瞧着,管少了或是没管好她又少不得被指着失责失职,自是怎么说都不怎么恰当。
不过德妃一向以温和面示人,若是平日被拿着那捕风捉影的话挤兑上两句就罢了,横竖总能去老爷子跟前示个弱搏点好处,可偏偏她原本就为这钮祜禄氏被禁足心里头堵得慌,方才在永和宫中才提起这一茬儿又被舒兰逮着话头先发了难,眼下里再被惠妃来上这么一番自是再也忍不住了,便是只见她由一句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起头,话赶话的也刺起了惠妃。
“说起来大福晋进门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到如今肚子还没个信儿就罢了,养起孩子还很是叫人来得担忧,便是弘昱那孩子,跟弘晖也是前后脚生的,竟是个头要比起弘晖矮了一大截,姐姐倒也得多上上心,没得咱们皇家白白闹出个继室苛待原配嫡子的闲话,不然那到时候您的脸可该往哪儿放呀不是?”
“你!”
“再有,虽说眼下里良妃妹妹跟咱们品阶差不离,总算也成了一宫主位不再用妹妹帮着操心,可八贝勒到底在您膝下养了那么多年,生恩不如养恩,总不至于这一夜之间姐姐就真的全然撒开了手吧?”
这因着选秀府中新进了人的不止雍郡王府这一家,因着这新进的人闹出幺蛾子的也不止雍郡王府这一茬儿,便是只听着德妃先逮着惠妃的痛处戳了一通,然后紧接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