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宫里头的女人哪个不是先从孙媳妇儿媳妇做起的,当初那会儿咱们可是多得了孝庄文皇后的提点和太后主子的照拂才懂了点事儿,没闹出过什么笑话,阿哥们那儿自有主子爷盯着瞧着轮不到咱们这些个女人说什么,而这媳妇们自然也得多跟在太后主子跟前学学规矩学学进退,若不然光是指着咱们,那可就少不得乱腾了。”捂着帕子笑了笑又只见她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德妃,“姐姐可别跟着惠妃姐姐一般净晓得拿我打趣,您说可是这么个理儿?”
“这说得好好的怎的又将我给扯进来了?”
宜妃因着胤俄的关系对胤禩恶感更重,私下里有些亲近太子妃和舒兰,这些个事儿虽然做得不算明显,甚至察觉到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是从来就紧盯着胤禛后院动静的德妃却是心中自有一本帐,毕竟若是她没有一点真能耐也不可能从一介宫女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且还一连生下了好几个孩子且基本上还都保住了,如此,她心中虽然因着对方跟舒兰交好有些个不喜,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的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将球给踢了回去——
“这话我说了可不作准,应了惠妃姐姐的你得说我们一起打趣你,应了你的惠妃姐姐转头又得埋怨我,这话儿我可不敢随便接,倒是妹妹一向跟太后主子来得亲近,便干脆求太后主子裁断了。”
“太后主子,您可瞧见了?这都话里话外的拿着我打趣呢?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明个儿我可是不敢来这宁寿宫了。”
宜妃眼眸暗了一暗却也顺水推舟的将目光转到了太后身上,太后一向是个和善且没什么太多心眼的,听了这话也只是笑呵呵的将人都夸了一遍,又说了说话就道了乏各自散了,而出了宁寿宫看着郭络罗明珍亦趋亦步跟着惠妃和大福晋离去的身影,宜妃心中却是堵得有些喘不过来,转头看向跟着德妃离去的舒兰眼波又微微闪了一闪,而前头那几个不说,这会儿舒兰却是没有功夫去计较宜妃心中作何计较,而是心中冷笑着听着德妃‘教诲’——
“以往该说的都跟你说过了,你也一向是个聪慧的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可眼下里几个小的都有了福晋你成了嫂子却少不得要更精心着点,我听说李格格最近身子颇有些不舒坦?”
“额娘的教诲臣媳自然是从不敢忘记的,对李格格也一向精心着,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也是打点好了太医院让人多来瞧上几次,可瞧来瞧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说是胎动过猛。”
瞧着李静琬老老实实了没几个月,眼下里胎儿刚满八个月就又闹腾了起来,舒兰便知道德妃这里少不了又有了什么动作,自然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您是知道的,媳妇虽然在家里头也照顾过几位嫂嫂却到底跟眼下里的情形不同,这不用药李格格又睡睡不好吃吃不香,用了药太医又说恐防有碍,便是您不说这一茬儿媳妇都想来讨计了,只盼着额娘给出出主意才好。”
“哦?”德妃有些讶异舒兰的懂眼色,面上也稍微带了点笑模样儿,只是该说的话却并未因此做任何更改,“既然如此,那便让林嬷嬷跟着去照料照料,也省得你忙中出什么错。”
“是,谢额娘恩典。”
无论是哪个当媳妇的都不会愿意自家婆婆太过于插手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一方面做事有些束手束脚,另一方面也有些瞧着堵心,可是眼下里的舒兰却是面上不曾有任何不满,反倒是极为恭顺,不光是亦趋亦步的将德妃送回了永和宫,还进屋侍了茶才告退,而走出永和宫直到快要到阿哥所门口,背对着跟着自己回来的林嬷嬷,想着记忆中上一世李静琬生产时的幺蛾子,舒兰唇角这才几不经意的勾了勾唇角——
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若是没有这硬要上赶着来作死的,这戏可还怎么往下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