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汪紫菱一脸通红的站在原地,一个翠绿的镯子摔得粉碎的四溅在身前的地板上,坐在主位,扬了一天笑脸的张佳氏面色亦是有些难看,弄得厅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有点凝滞,而奇事日日有今日特别多,没等在座众人回过神来凑上话来打圆场,那汪紫菱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又张皇失措的突然掉起了金豆子。
“我,不,奴才,大福晋,奴,奴才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一时手滑没有拿稳,绝对,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紧张了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失!”
“你……”
若是寻常走得亲近的人家相互走动,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若这其中没有什么别的意图,便是直接发作一通也不算什么,可偏偏身为主人家的张佳氏又得了自家爷的意思要拉拢这汪家,又想在自家妯娌跟前挣挣面子,便是得了汪紫菱这一番抢白,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连带着厅中的气氛越发的微妙了起来,而正在这众人面面相觑,身为其母的李氏想要起身求情又怕将局面弄得更加为难的时候,一旁的绿萍却是突然接过了话头。
“大福晋恕罪。”
汪紫菱完全不在状态,可一旁的绿萍却是聪慧的早就主意到了张佳氏的神色变化,便是一边说着一边连忙伸手将自家妹妹拖着一同跪下——
“奴才妹妹年纪尚小,平日里本就养在深闺不通什么规矩,再加上一直居于福建偏远之地难得见过什么大世面,陡然见着这么多尊贵的主儿,难免有些紧张不安,便才闹出了这般笑话……虽说大福晋乃仁厚慈心之人,但无论如何总是舍妹失了礼数,奴才这当姐姐的亦是没有留心,总是没有仗着您的仁厚就理所当然的理儿,便是先向您请罪,也向诸位福晋夫人告罪了。”
“大福晋容禀。”有了这番当事人的起头,作为额娘的李氏倒也能名正言顺的接话了,“说起来也是奴才平日里未能教导得宜,以前在小地方觉得膝下不过两个女儿,私心总是想要娇宠一些,却没料刚来京城就闹出这样的笑话,生生折损了您和诸位贵人的兴致,如此这般,实在在奴才极为汗颜,唯有诚心请罪望各位贵人勿怪。”
“也罢了。”
张佳氏若是真有心要怪罪,在那玉镯刚刚落地之时就应当直接发作了起来,沉着一张脸半天不表态,说白了还是想是不想在妯娌们面前掉了份儿,便是得了这一来二往三请罪的,自然就顺着梯子往下爬缓了缓神色。
“原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这般正儿八经的请罪倒像是我得理不饶人了一般,都起来吧。”
“大福晋宽厚,奴才谢大福晋恩。”
“李夫人这话说得不错,大福晋确实是个极为宽厚的性子,莫说这本就当不得什么事儿,便是真是闹出什么,难道还能跟这十三四岁的孩子去计较什么?”
“可不是?这二小姐年纪小性子还没定,没那么稳重总是在情理之中,咱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是心中明白的,过上几年便是一切皆好了,就像你这大女儿不就是个极好的?说句玩笑的,若不是我府上没有年纪合适的,怕是都想要跟你说说媒了呢!”
当家主母发了话,这一茬也眼见着揭了过去,在座的自然少不了上赶着打圆场搅气氛的,更别说这除了诸位皇子福晋和几个刚调任进京的官员内眷之外,今个儿来的本就多是跟胤褆沾亲带故的人家,自是明白胤褆的心思,抱着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心将话怎么好听怎么说。
说者有心听者自然也不会全然无意,在座原就一个比一个精明的福晋们暂且不说,已经觉察出其中意思的李氏如何作想也暂且不提,就说这汪家二小姐汪紫菱心中就一百个的觉得不舒坦,好不容易忍到宴会结束,刚一回到汪府就再也忍不住的发作了起来。
“是是是,什么都是我的错,什么都是我不好,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既然如此您还硬要带着我一起去直郡王府做什么?”
本就丢了脸又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又听着自家额娘跟自家阿玛说起刚才的事,一边说着自己怎么怎么没规矩,一边说着绿萍怎么怎么好,汪紫菱哪里还稳得住,一改方才在直郡王府唯唯诺诺的样子,对着李氏便横眉冷对了起来——
“绿萍是我们汪府的骄傲,是阿玛额娘的骄傲,只有她才能够给咱们家带来荣光带了夸赞,那您为何不干脆只带着她一个人去就好了?为什么硬要带着我让我去丢脸?难道硬要这样上下对比一番,让人看尽了笑话您才满意?”
“汪紫菱,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是说的什么胡话?!”
若说要面子,福建李氏到了这一辈除了她一个女儿之外其余全都是兄弟,便是这李氏从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上长大,碍着家族势力,甭说福建,就是到了这京城旁人也多是会卖她几分面子,如此,像今日弄得这样难看可以说在这辈子里头都算是头一遭,骄傲如她,想到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心中又怎能不窝火不来气儿?
这般之下,眼见着当事人非但不认错还撇得干干净净,一副全然都是她的错的模样儿,她自然也没了半点好性儿,一拍桌子就直接发作了起来——
“既然你也知道你跟你姐姐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儿,那怎么平时就不知道多用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