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艳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窝囊废居然敢骂自己是“贱人”。见二柱子离开,依旧不依不饶的叉着腰喝骂“没出息的东西,有种走,你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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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子越想越气,越走越急,他本就生性木讷,如今出了这等让他脸上蒙羞之事,更是心中郁结,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述,满腔怒火硬生生压抑在心底,更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他眉间锁着怨愤,怒气冲冲的来到程勇家中,却见不到那个让他作呕的肥壮男人,想来是趁夜逃走,没敢回来。无处撒气的他坐在门槛上等了良久,起身朝着西山走去。
他是妻子眼中的窝囊废,如今更是出了这等事情,这满满的屈辱,无限的悲痛,让这个朴实憨厚的庄稼汉子只想去父亲的坟前哭诉,道出心中苦楚。
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二柱子走得匆忙,脚下一崴,摔进了路边的小沟,他满身淤泥,挣扎着爬到岸边。闻着浑身上下散发的恶臭,二柱子更觉自己没用,气愤的捶打着地面,起身闷着头继续往前走,却不知已然偏离了方向,朝着东山跑去。
循着记忆,一路跌跌撞撞,不知摔伤多少回,二柱子却不管不顾。身上的伤口疼,心更疼,刚爬到一处土包,他就忍不住抱住石碑痛哭“爹!爹!阿艳她……她……竟然背着我偷人!”
二柱子满肚子委屈说不出,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内心的痛楚,越哭越悲伤,越哭越难受,只觉胸口犹如万千针尖刺扎,不禁浑身抽搐,回想已逝世的老父亲,竟然动了轻生的念头。
“爹,我……我这就来陪你!”二柱子猛然撞向石碑基座,顿时磕得头破血流,脑中一片浑蒙,还欲再撞,却见那石碑竟然吸收了他的鲜血,猛然荡出一圈红光,将他击飞。
“你个浑人,哪个是你爹爹!”
突然一道带着回响的声音从石碑中响起“大半夜在此哭哭啼啼,扰人清静!”
二柱子被掀翻在地,只见那石碑上突然涌现出赤红色的文字,闪闪发光,顿时骇得他呼吸困难,转念一想,又爬将过去,泣不成声“爹,爹!你显灵啦,显灵啦!”
“都说了我不是你爹爹,去死吧!”
石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突然涌现出一道红光,二柱子来不及反应,被那红光笼罩,瞬间失去知觉,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女人,呵,都是为了女人!”石碑之上光华尽敛,淡淡的念叨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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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阿艳从睡梦中醒来,抬眼看了看凌乱不堪的房间,翻了翻身,只觉后背火辣辣的疼,顿时扯着嗓子喊道“二柱子,二柱子,快扶我起来!”
等了半晌也无人应答,她心中一慌,这个憨人,果真不回来了。
她艰难的穿起衣裳,动作一大,牵扯到后背的伤处,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心中更恨二柱子,恼道“不回来就不回来,没用的东西!”
她推开房门,想着去做些饭吃,眼角一斜,撇到院中放着几个精巧的木盒,略带疑惑的拾起打开,只见是几盒她最爱的胭脂,心中一暖,猜想到是那个憨人给自己买的,胸中怨恨也消了大半。
归根结底,终究是自己对他不住。
昨天程勇的态度让她有些寒心,竟然拿自己去挡打。阿艳越想越气恼,自己那般待他好,他就真真不知道心疼我?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儿,都当成了放屁不成?
阿艳这般一掂量,竟然开始觉得还是二柱子待自己好,虽然他不会说话,不会哄自己开心,可他心心念念的始终还是自己,只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可再有何颜面继续生活下去。
阿艳心乱如麻,扶着门框慢慢坐下,双目失神,思绪万千。
她虽贪欢,与人做了苟且之事,可终究是个女人,终究还是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男人,一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唉……”
阿艳性子再泼辣,此时也忍不住唉声叹气,带着一丝悔恨,和许多迷茫。未来她将何去何从,又会与谁相伴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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