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在沙暴覆盖下时候,方长灵觉中忽然感到这个方向值得来一趟,于是他带上桑子平就朝这个方向,到了绿洲之中。
又有客人进来了,兼职店小二的酒馆掌柜赶紧起身去照应。
葡萄酒味道很不错,微微酸甜,香气满溢。
其不知道用何法酿造,力道酷烈,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壶饮下就可以去找地儿睡觉了。还好方长和桑子平都是修行人,完全不怕酒精的作用,只尝其味,喝的欢畅。
可惜下酒菜只有些豆子青瓜等物事,太素,两人有些想念关中的寒肉,还有中原的花生米、豆干、猪头肉、香肠、酱牛肉、卤蹄杂、皮冻之类,那些才是佐酒上品。
桑子平对方长笑道:
“我听闻,葡萄美酒要配透明的杯子才好。一边饮用,一边还能观赏,其如宝石似琥珀,被阳光或者灯光映照,又像丹霞,十分漂亮。有那讲究的,还会用夜光杯子盛放,也是妙不可言。”
方长伸出筷子,挟了几个豆子吃下,边咬边说:
“夜光杯不是好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夜光杯子于身体康健有损。”
桑子平奇道:“唔,还有此说法?倒是第一次听到。”
点点头,方长告诉他:“不仅是夜光杯,还有夜明珠之类,对于有修为人还好些,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有害之物。”
他们举起粗瓷杯子,轻轻一碰,又各自吃酒。
………………
得了西域妖怪的些许消息,两人离开镇子,复又往绿洲中的沙漠里走去。
虽然此行的目标,是不知道座落在西域何处的妖怪训练堂,但是大劫依然在酝酿,而且规模覆盖天下,这事儿并不用争朝夕,缘至自然能碰到。
四周几十里都没有人,他们也不用扮作普通人。
轻轻走在沙丘上,后面不留脚印,两人漫无目的的在沙漠中游逛,观赏着于中原见不到的盛景。
偶尔,方长还去捉几只沙兔、沙鸡、沙蝎之类,用南屏山里水晶打磨好的燧镜,在阳光下取火烤熟,洒上随身携带的盐和调料之后,弄得香喷喷,与桑子平一起分享。
方长可以一直不喝水也无恙,但是桑子平待在这种不见水汽的干燥世界里,有点不时,故此方长将腰间葫芦解下来扔过去,让他喝几口里面的高粱酒解渴。
“其实这沙漠里也是有水的。”方长拿回葫芦,笑道,“你也能感应到,每当夜晚降临,沙漠里面水汽就会多一些,早上起得足够早,说不定还能在那些植物尖儿上看到露珠。”
“所以我听说过一种在沙漠里取水的方法,乃是头天晚上,在沙地上挖个坑,正中间放置个水盆或者水坛,而后将衣服盖在坑上,四周压紧实,再在正中央放个东西坠住,让最低处在器皿上方。”
“这样,当夜晚降临,沙漠里有稀薄晨雾的时候,衣服便可在其中浸湿,顺便收集底下沙中蒸腾起的水汽。水会顺着衣服浸润,在最低点形成水珠,被器皿收集起来。只是这种方式效率太低,仅适合作为补充。”
桑子平饶有兴趣地听着,方长则抬起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自从在镇中买了葡萄酒装进去之后,他再喝酒的时候,就可以根据心情,选择喝高粱酒还是葡萄酒。
见他光喝酒不说话,桑子平在一旁道:
“这个法子不错,但是不知道沙漠里这些行人知道多少,在沙漠里面取水的方式,关键时候可是能够救命的。”
方长笑道:
“这我倒是不清楚,回头碰到人,你可以将这个法子传授一下,也是几分功德。”
桑子平点点头应下,而后问方长: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直接继续往西走么?”
摇摇头,方长回答道:“先在沙漠里面转悠转悠,看看这里景色,顺便剿除一下敌人在沙漠里布置的据点,你不觉得这沙匪近几年的增多,有些过于蹊跷了嘛?”
两人自是在沙漠中降妖不提,反正从今以后,来往的行人和商队,能够遇到的沙匪会好很多。
许多原本被迫加入这个行当的沙漠匪徒,也在失去束缚和指挥之后,金盆洗手隐姓埋名,或者去关中与西域务农,或者摇身一变当个伙计谋生,还有的靠着对沙漠的熟悉,做起了行商的活计,也能腰缠万贯。
这些人间事儿,倒是和方长与桑子平两人无关。
于沙漠中做了一番不会为人所知的事之后,又拷问得了些关于西域那个训练堂大致位置的消息,他们边品尝着沙漠里面的小动物和特色植物,一边朝沙漠边缘飞奔而去。
没有围观者,方长和桑子平可以将前行速度发挥到极致,单靠双腿奔跑,比方长驾云还要快十数倍。由于脚步极其轻,甚至没有带起沙,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边前行边卷起两条沙土长龙。
却是方长忽然掐算了几下,对桑子平说道:“那支商队快要出沙漠边缘了,我们追上去吧。”
“为何?”桑子平奇道。
“我们的骆驼还在那个商队里面,而且,在沙暴里面不告而别,终究是不太好,说不定会有人愧疚一生。”
“有道理,那我们便追上去。”
商队这边,关于两位高人在沙暴里的突然失踪,十分意外。
不过沙漠里面方向难辨,物资又紧缺,故而也没有精力派人去周围寻找——这才是大漠里的常态——于是大家都感叹了几句,而后继续按照原本计划前行。
倒是席同和几位镖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