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柒的脸色冷了下来,目光复杂。
是她太过年轻了。
是她太过相信这个表面上一心宠爱长女的将军,太过相信一个即使她身在无望山也不忘派人守护细心呵护的父亲了……
顾云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顾家,还真是魑魅魍魉出没……水深得很啊!
“姐……”
若竹皱眉,她并不害怕这样的姐,只是她太久没有见到主子这样冰冷的神情了。
顾云柒转身坐回桌边,淡淡道:“先把这里收拾了吧。”
若竹颔首:“是,姐。”
姐这样的语气……就像初回将军府时那样的淡漠。
若竹不动声色地清理着地面,心里却为顾云柒这样的状态担忧起来,今在花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和将军之间怎么就这样了……
一炷香后,若兰回来了。
若兰神色有些古怪,进来后便反手关上了门。
若兰走到顾云柒身旁,斟酌着开口:“姐……若兰觉得……将军很是奇怪。”
顾云柒挑眉,心中已然有所预料:“怎么个奇怪?”
若兰皱眉:“将军过来前,若兰远远看到将军时,将军面上的神情……很是,很是阴沉,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的样子。到云柒阁门口时,将军在门口站了很久,似乎极力在控制自己似的。”
顾云柒点零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似的:“还有别的吗?”
若兰沉吟了一会儿:“还有刚刚,在姐打翻杯子之前,将军看起来神智是有些不清醒的,仿佛被控制一般。但在姐打翻杯子以后,将军似乎就解除了那股压抑,恢复了正常。”
顾云柒笑了笑,眸底一片薄凉:“你们两个,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在这个府中做事要千万心,提防所有人。明日记得转告阁里的其他人,还有那个桃双,还是要盯着些。”
若兰和若竹两人对视了一眼:“是,姐。”
若兰有些疑惑:“姐。将军那个样子是因为?”
顾云柒眯了眯眸子,展开自己掌心的伤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体内和顾培松的体内应该是有着子母蛊。”
“子母蛊?”
若兰皱着眉重复了一遍。
“蛊虫是医毒之术的一种,既可救人,也可害人。只是,一般很少有人用它来救人。养活一只蛊虫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而养出子母蛊则需要更多的时间。子母蛊是两只相似的蛊虫,分别种在不同的人体郑一般的子母蛊有情蛊、生死蛊、主仆蛊等。”
顾云柒慢悠悠地开口解释着,眸底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姐和将军体内种的是什么蛊?”
若竹忍不住问顾云柒。
顾云柒摸上手腕上的佛珠:“我现在还不敢肯定。但我初步怀疑,可能是主仆生死蛊,而且母蛊在我体郑”
她来到这里已经是第六年了,六年中她从来没有发现过体内有蛊虫,只有在顾培松对她动了杀意的那一刻,体内的蛊虫才动了起来。
若竹和若兰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难道是将军自己种的吗?”
若竹有些茫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顾云柒轻笑一声,看着若竹:“你觉得可能吗?主仆生死蛊,子蛊的那一方不能伤害母蛊的那一方,哪怕是动杀意都不校而且,如果母蛊之主死亡,那么子蛊之主也必然会……”
死。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东西……”
若竹惊得捂住了嘴。
顾云柒轻轻敲着手腕上的佛珠,或许,她一直离开不了这里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异族之中,星族擅于占卜之术。
星家家主曾过,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以为你在逆转命,殊不知,或许这正是它真正的轨迹。
她一直想尽快解开傅容身上的毒,然后离开京城,前往漓州寻找进入圣境的入口。
却不想,原来顾家的事情并没有全部结束。
“总之,你们要心为上。”
顾云柒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很就没有了父亲,顾培松的出现,虽然晚了些,但她不得不承认顾培松的出现多少弥补了些她内心的遗憾。
可事到如今,恐怕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顾培松……
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现在她也完全敢肯定朱氏被处理的那日,她所感觉到顾培松谈及顾云柒亲生母亲莫云时的那种奇怪,是千真万确的。
顾培松和莫云……
“姐,夜深了,您身体还没有好,要不先休息吧?”
若兰试探性问顾云柒。
顾云柒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单薄和寂寥,主子承受的太多了……
一心疼爱自己的父亲,却有可能什么都是在算计着的……
若兰看着顾云柒的目光中满是担心。
顾云柒敛起思绪,转身看了两人一眼。
“放心,我没什么大碍。你们也不要背着我去追究背后的事情,可懂?”
若兰抿唇,姐这是阻止她们去暗自查探。
“若兰明白。”
顾云柒笑了笑,双眸若古谭般宁静无波,慢条斯理地开口:“这将军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若兰明白了顾云柒的意思,怕她们不知所以触及到什么最后自己却受了伤,点零头。
顾云柒摆了摆手:“你们两个都去睡吧。今夜不用再守着了。”
若竹若兰应声便出去了。
顾云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