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屡不平,汉将欲纵横。看云方结阵,却月始连营。潜军渡马邑,扬旆掩龙城。会勒燕然石,方传车骑名。”━━窦威《横吹曲辞?出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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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不起我们鞑靼人?”
严将军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众人,目光宁静而淡然。
“额…倒不是看不起,只是…我们多年和鞑靼人打仗,你是一个鞑靼人,怎么会在我们的军队里作将领?”
别人还在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时,周泽桥倒是快人快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两国交战,两族仇杀,这是寻常不过之事。但世间自有公道,人心即是公道,公理昭昭,人心向背。实不相瞒,人称为我‘严将军’,其实我本名姓完颜,乃正宗鞑靼人。以前也与我们天汉王朝为敌,后被霍将军所俘,在霍将军感召下,识得大体和大义,深知我鞑靼人的侵略行径是所不耻的,便倒戈相随。”
严将军语气平淡,毫无羞耻或激愤之言,似是讲一个大而化之的道理。
“想这七雁寨等周边方圆千百里,从前皆是我族生活的天堂,无征战,无杀伐,族民安居乐业,依水而居,逐草而活,却不想,鞑靼王朝非要进犯中原,欲灭亡天汉皇朝,弄得我族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等也被强征兵役,为满足一部分掌权者的无穷yù_wàng而命不如狗,唉…”
这身为鞑靼王朝子民的严将军,追忆起往昔岁月,不由得连连叹息。
“既然,你身为鞑靼王朝子民,可全力效忠你族的王朝,来攻打我天汉皇朝。真若是灭了天汉,此地作为你的故乡,再无战事,不是又可安居乐业了吗?”
诸葛浪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严将军。
“这位将军想得过于简单,本身鞑靼王朝内战就不断,又多年对外扩张,战火凌乱,民不聊生,即便是打下了天汉皇朝,鞑靼王朝内部四分五裂的局势,也不是短期就能解决的。想要改变这种悲惨的局面,只有归附天汉皇朝,让鞑靼王朝落败,才会接受天汉皇朝所提出的变革议断,我族才会有真正的安宁平和。”
这位严将军面不改色,中气十足地淡定回答。
听闻这位严将军如此一说,一众前来参战的将领才相信他是真心杀敌的将军,而非是异族派来的细作。
“不敢不敢,严将军误会了,我们只是没想到也会有鞑靼人为我军效力,而且还会官至将军,确实难以想象。”
诸葛浪说完,钢德等人俱是纷纷点头,以示没有歧视严将军之意。
“快,严将军,你快去看看吧!”
见严将军领着几百余骑的骑军进入城寨,一名低阶将领打扮的青年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又是一喜,激动起来,急忙跑过来,先是向严将军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有些焦急地说道。
“何事如此惊慌?朝廷体恤我等疾苦,知我等兵少粮缺,这不,为我西境派来如此之多的将领,如此之大的喜事、盛事,你却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严将军虽然说得严厉,但却拍了拍这位低阶将领的肩膀,似是在鼓励他沉着镇定。
这位低阶将领脸上红了一红,然后如实禀奏:
“严将军,卫大将军将他的儿子居然中军帐的旗杆上,让兵士们拿着鞭子抽打呢。这……”
“嗯?怎会有如此之事?快,赶紧去看看。”
严将军说完便急急忙忙地向中军帐跑去,弄得诸葛浪和钢德等几百余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尾随这慌急的严将军而去。
严将军边跑边听这位低阶将领讲述内情,原来是负责整个西域边疆战事的卫大将军在巡查时,巡到这七雁寨中的望夫寨时,发现在此寨军中效力的儿子,身为低阶将领,不带领将士修筑工事,反而辱骂和责打士卒,责怪他们修筑过慢。
卫大将军发现后怒不可遏,命人绑了他的儿子,捆在中军帐的旗杆上,命几名士卒轮流鞭笞。
“啊呀呀,这怎么使得?快松绑!”
听严将军如此说,这几名士卒便急忙停下鞭笞,将卫大将军的儿子松了绑。
这卫大将军的儿子也就十七、八岁,正是和诸葛浪同龄的年纪,此时早已被打得满脸满身的鞭伤,奄奄一息,非常虚弱。
严将军很是心疼,急命人将这卫大将军的儿子送回了营帐歇息养伤,并差军中的郎中前去治伤。
“钢德将军,各位将军,抱歉,容我马上去寻来卫大将军,也省得今日在我这寨里休息后,明日大家还要赶到漠神关去见卫大将军,再让他安排分配事宜,今日有幸得遇,省却了些许麻烦。诸位稍等。”
这严将军说着,询问了身边的几名士卒,便向城寨外面向西边方向的寨门匆匆而去。
诸葛浪想了想,向钢德使了个眼色,钢德便命其他人看管好自己的战马,在原地不要乱动,和诸葛浪将坐骑交于他人,追随严将军向西寨门而行。
只见城寨西门外的堑壕外,吊桥边是拒马等障碍一字排开,排了多行,而不少将士则用小木推车或肩挑手抬,搬运石头和泥土,在修筑土石结合的“泥垒”。
严将军在这些“泥垒”间来回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满身泥污的人,不仅穿着革甲的衣服上满是泥泞,就连脸上、胡须上,都是溅的泥点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泥瓦匠。
“大将军,您看您这又去和他们干活,一来我这也逮不到您的影子,您要是嫌我这工事修的不好,可以责罚我嘛,却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