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厮有口好牙,不但雪白而且还齐整的让樊冰都羡慕,认为他在炫耀他牙好,就有意扭曲事实:“都快烂掉了,比七十岁老奶奶的好不了哪儿去。”
“呵呵,樊秘书你还真是慧眼如炬。”
姜文明呵呵一笑:“这样的牙,吃软饭最好不过了。”
樊冰真不愿意跟这种厚皮脸说话了,挥挥手:“行了,走你的!”
“商量个事。”
“说。”
“给点钱花。等发工资了,笃定还你。”
“没得钱。”
“五百块就行。”
“一分也没得。”
樊冰嘴巴这样说着,却从钱夹里抽出三张钞票,撂在了桌子上:“到时候别忘了还钱,过期不还是要利息的。”
“真小气,才给三百。”
姜文明拿过钞票,在手里拍打了下。
“就这么多,不要拉倒!”
樊冰有些生气。
她钱包里拢共才千把块钱,这可是她这个月的全部生活费,刚才就考虑借给姜文明三百后,月底那几天该怎么过了,没想起这厮还嫌少。
“蚊子腿也是肉,现在猪肉这么贵一个,不要白不要。”
姜文明伸长脖子朝她坤包里看了眼,樊冰慌忙伸手捂住:“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女孩子的包也是你能随便看的?”
“我只看钱,谁在乎你里面那个七色云彩了?”
姜文明抢在樊冰大怒前,猴子般的蹿到了门口,拉开门跨出一只脚后扭头说:“哦,对了,还有个事没跟你说。”
“拖泥带水的真像老奶奶。”
樊冰黑着脸,不耐烦的问:“还有啥事,说!”
“我没得驾照,到轿车班上班能行不?”
不等樊冰说什么,姜文明砰咚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可不是在扯谎,他是真没得驾照,不过他能保证能把没得倒挡的飞机安全开进天空,开个小车自然是闭一只眼也能玩的转的了。
“这丫头在经济上应该有苦难,能借给我三百块还真是算大出血了。”
姜文明刚才伸长脖子朝人家包里看去时,一眼就看见了里面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无论是唇膏手机,还是女人必需品什么的都是便宜货。
樊冰既然是萧若水的秘书,工资福利待遇肯定要比一般员工高很多,长的这样好看,正处于最爱美的时代,要是经济上没得什么难处,怎么会用那些便宜货?
不过他没打算多管,因为从这些东西上,他能看出表面温柔的樊冰自尊心很强,可不像那些推崇物质享受的女孩子那样,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外来。
轿车班值班室是两扇透明玻璃门,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有七八个人围着桌子,手里举着百元大钞,瞎喊瞎叫的脸红脖子粗。
很显然,他们在打牌堵博。
“这小日子,过的还真是快活啊。”
姜文明笑了。
在他看来,这些驾驶员就不是人,而是一群过年过节要上桌子的肥牛肥羊,正在向他这刽子手炫耀一身膘呢。
樊冰不是跟他说过嘛,轿车班驾驶员工资福利待遇好,还都是有后台的皇亲国戚。
最关键的是热爱堵博啊,为了三百块钱就放下老脸来借钱的姜先生,要是能放过他们,恐怕老天爷都会笑他成不气候的。
驾驶员们在玩最常见的三张牌。
三张牌又叫炸鸡,简单明了,可谓是风行天南地北,老少皆宜。
这东西考究的鉴貌辨色,最能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实在是磨刀霍霍大宰牛羊的必需品。
驾驶员们打的是五块钱放底,一百到顶,手气好一个上午可以赢个一二千的,简直玩意仗,同样,手气倒霉时遇到一把大牌就能输个千儿八百的。
“算我一个!”
姜文明挤进人群,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桌子上。
现在发底牌的是个二扁头,神采飞扬哈哈笑着,一看就晓得赢钱了。
虽说不认得陡然加里来的姜文明,不过没得谁会把送钱的人朝外赶的,当先给他发了牌。
七个人玩,好几个围观的,还有一个苦着个叼脸,一看就是个输钱的。
“下家说话,闷二明四,闷五明十,一百封顶!”
二扁头发完牌后,催姜文明说话,闷二明四也就是说,牌不看上十块钱,别人牌看过后认为自己手里牌好,起码得上二倍二十块才行。
姜文明看都没看,就叫道:“闷十块。”
“跟!”
下家立马就跟了十块。
有闷的,有明的,眨眼间姜文明就跟大家伙玩在一起了,放开喉咙叫嚷了起来。
老百姓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上堵桌不是人,钱上堵桌不是钱。
堵桌之上六亲不认,堵性大发后,就是亲父子也要明算账。
同样,平常辛苦才苦赚来的钱,这当儿就像不是钱那样,草纸般的朝下撂。
姜文明没来之前,二扁头笃定是大赢家,有一半牌是他拿钱。
十拉分钟后,二扁头手里那厚厚一叠老人头逐渐变少了,但原本只拿出三百块本钱的姜文明,裤子口袋却鼓囊了起来。
“来,来来,下底子了下底子了。”
姜文明一边飞速的洗牌,一边大声的吆喝。
“靠,不玩了,今天手臭!”
一个驾驶员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撤出了牌局。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风,说不玩了。
“哟,就咱哥俩了,还玩不玩?”
姜文明问二扁头。
“玩,怎么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