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景阁,一位女子的居所。
现在,变成了一座空空的阁楼。
纯白的纱幔因为他们开门而入的凉风轻轻被吹起,在半空中飘动着优雅的弧度。
白纱轻扬之间,露出背后墙壁上的彩色壁画,绚丽多彩。
倾淼微微一愣神。
她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倾淼师妹!”
林秉志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倾淼的思绪,她回了回神,转身看向身后的林秉志。
“林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秉志严肃的点零头,朝着她招了招手。
倾淼眼神一闪,回头看了看刚才她盯着看出神的墙壁,此时白色的纱幔已经徐徐落下了,她并不能看见后面的内容。
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倾淼应林秉志呼喊转身去了他身边。
一个方桌,上面摆了一套青瓷鎏金花样的茶具,旁边还有一个八宝匣,侧方的双耳垂扣轻轻合拢着。
林秉志指着身边的方桌对倾淼解释道:“这套青瓷鎏金的茶具与师父房里的一模一样。”
司徒陵喜爱喝茶,更是深谙茶道,闲静的午后,林秉志便能看见司徒陵坐在院子里自己一个人泡茶。
而且,他每次斟茶,都是三杯,可是,林秉志从未见过司徒陵与任何人同饮。
而这甜景阁内的茶具,不仅与司徒陵院子里的一模一样,连这巧精致的茶杯也只有三个。
林秉志眼神幽深,接着解释道:“我好像记得,师父饮茶,只饮雪山银针。”
雪山银针!
倾淼微微蹙眉思忖。
这雪山银针采自雪峰山上古白茶树,只取顶赌一叶一芽,采用最传统的制茶工艺,纯然日晒萎凋,成品雪山银针白毫遍布,如针如棱。
茶汤醇厚清香,使人口齿留香。
这雪山银针每三年才能采摘一次,一次成茶的数量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雪山银针是茶中珍品,普通人想要喝上这等茶叶可是极为费力的。
但是,这司徒陵身为九玄门的门主,能日常饮用这雪山银针,倒也得过去。
倾淼看了看那青瓷鎏金精美茶具旁边的八宝匣,抬头看了林秉志一眼,得到他的同意,倾淼伸手缓缓打开了那八宝匣侧边的双耳垂扣。
“啪嗒!”一声。
倾淼轻轻掀起八宝匣上面的盖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随着八宝匣被开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扑鼻而来。
“雪山银针。”倾淼缓缓道。
这八宝匣内装的茶叶,果然是雪山银针。
“由此可见,却是是师父再次饮茶。”
倾淼点点头,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暗思。
那刚才,她便没有看错。
那墙上的壁画,画着司徒陵的画像。
可是,司徒陵为何要在墙上画自己的画像呢?
林秉志重新合上八宝匣的盖子,让那一方桌重新恢复原来整洁的模样,一抬头便看见倾淼一副神情思忧的望着前方白色的纱幔。
林秉志不解的皱了皱浓眉,疑惑的问出声:“倾淼师妹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那白色纱幔可是有问题?”
倾淼眼神一闪,白纱倒是没有问题,被白纱遮挡着的墙壁却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倾淼有预感,她若是前去揭开那一层面纱,他们会发现什么他们两人无法控制的事情。
若是,那背后隐藏着九玄门的秘闻,他们这么贸然前去,倒是有些不好看的。
可是,如今司徒陵又昏迷不醒,事情着实有些难办。
见倾淼不好开口,林秉志才豁然明白过来。
怕不是那白色纱幔的问题,而是那背后有什么不同。
林秉志不在犹豫,自己上前一步,一把拉开先前倾淼盯着的面纱。
也是这一动作,那隐藏在背后的场景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让倾淼和林秉志同时震惊的还不是那墙上的壁画,而是那三个如同真人一样的木头人。
随着林秉志拉开那层白色纱幔,许是他站的位置的问题,林秉志正面对面着的正是司徒陵。
“师……师父!”
林秉志下意识呼喊出声,正要紧跟着行礼,却发现自己面前的司徒陵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沉稳而对他们谆谆教导的师父。
那是一个与司徒陵长相极是,但是气质和性格都截然不同的人。
“不对,这……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倾淼也已经紧跟着走上前来了。
她看着三个活灵活现的木头人,低叹一声,对着那看着神似司徒陵模样的木头人发呆的林秉志微微颔首,解释道:“若是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司徒师伯。”
“什么?”林秉志惊讶,不可置信的快速开口道:“这怎么可能是我师父呢?”
他师父司徒陵是个极其看重端庄品行之人,平时不苟言笑,对弟子修行之事虽不是十分严肃,但是,也从未见他对门下弟子笑过。
便是他这唯一嫡传弟子,林秉志也是很少见司徒陵开怀大笑的。
他见过最多的师父的模样便是一副端庄的门主模样,而正是他任何时候都这样一副端庄温雅的样子,只问手下医患,不问俗世红尘的超然出尘模样,才被大家封问医圣。
可是,林秉志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人,那个翘着腿儿坐在木架上笑的一脸灿烂肆意的少年,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师父吗?
林秉志有些无法理解,这若是师父年轻时候的模样,那这些年师父发生的变化也太惊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