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的一家高级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韩旗云终于醒了过来。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大儿子韩家伟见状,惊喜的说道:“父亲,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韩旗云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憔悴之色的大儿子,没有言语。他又转过头去,两眼怔怔地看着病房洁白的天花板。在这一刻,他已经心如死灰。
大儿子韩家伟生性懦弱,虽然孝顺听话,但是做事情的魄力不足。所以,到了快退休的年龄,也只是混了一个副部级的闲职。要振兴韩家,这个大儿子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二儿子韩家栋行事果决,很有主见,在地方上工作的过程中,也展现出很强的工作能力,多年来在仕途方面的发展也是一直顺风顺水。
对于自己这个二儿子,韩旗云是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够带领韩家更进一步,再创辉煌。
可是最近这几年,韩家栋仿佛是得了魔怔一般,为了和赵为民竞争,满脑子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总想依靠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来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去没有了作为人民公仆应有的初心。
为政之道,到了一定的层级,最忌讳耍阴谋诡计。必须要公平竞争,可以有阳谋,也就是为国家谋发展,为人民谋福祉。但绝对不能出于个人私利耍阴谋。自己这个儿子,从竞争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落了下乘。
现在,韩家栋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国外势力,甚至是敌对势力,这已经完全是没有底线,犯了大忌。
韩旗云知道,一旦这件事浮出水面,即使是凭借自己这张老脸,也保不住自己这个儿子。他这一辈子,仕途肯定是结束了,而会受到严厉处罚,虽不至于丧命,但一辈子算完了。
韩家栋如果出事,接下来就会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整个韩家的势力会马上分崩离析。在华夏也就不再有韩家。
“父亲,家栋已经赶回东北去了。不过,他在路上就收到了调令,立即赴川渝省任职。现在恐怕已经在赶赴川渝省的途中了。”韩家伟见父亲没有说话,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田田现在情况怎么样?”韩旗云张嘴问道。
韩牧田是韩家栋的儿子,也就是韩旗云的孙子。韩家第三代只有韩牧田一个男孩,其余的都是女孩。韩家伟生了两个女儿,都已经成家。
韩家栋和前妻生了一个女儿,和现任妻子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韩牧田。和前妻生的女儿移民到了国外,与韩家栋早已经断绝了往来。
“明年春季毕业,马上放寒假就会回来看您。”韩家伟答道。
“不要让他回来了。你亲自出面安排一下,把他在国外的生活安排好。毕业以后,让他继续在国外求学,攻读研究生吧。要确保他这辈子在国外不愁吃穿,至于有多大成就,看他自己的奋斗吧。”
韩家伟闻言,顿时大惊:“父亲,您的意思是?难道我们韩家过不去这个坎吗?”
“哼,早一天晚一天罢了,还是早做准备吧。”韩旗云冷哼道,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他又接着说道:“至于你的两个女儿,尽快安排他们移民出国吧,你帮她们把事情处理干净,到了国外收敛自己的行为,低调做人,安心过日子吧。”
“父亲,她们两个平时蛮低调的,开的公司也经营的不错。一定要移民吗?”韩家伟陪着小心问道。
韩旗云盯着韩家伟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一般。可能是心中不忍,随后说道:“她们怎么赚的钱,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如果你不想她们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那就让他们继续留在华夏吧。”
“父亲,只要您在,我看谁敢动咱们韩家?反了天了!”韩家伟少见地说了一次硬气的话。
“我坚持不了几天了,你早做打算吧。这一次和以前不同,这是底线问题、原则问题,不要说是我,任何人都保不住他,也不敢出面保他。”
韩旗云说这句话时,语气之中满是失望。他失望的不是没有人会出面保韩家栋,而是失望韩家栋居然采取如此不计后果的做法,手段极其的拙劣,根本不像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所为。
韩旗云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生谨小慎微,没犯过什么大错。所以,这一次不会直接牵扯到你,但影响到你是难免的。如果可能的话,过了春节就办理病退吧,也算体面地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韩旗云的话让韩家伟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有想到老爷子这一次居然如此悲观,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是安排后事呀。这也让他不得不重新认真评估这件事对家族的影响。
“父亲,那家栋的爱人那边要做什么安排吗?”韩家伟想了想,又是问道。
“这个败家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家栋也不会李媛离婚。你想一下,如果李媛还在家栋身边,她会眼睁睁地看着家栋做这样的傻事吗?”提起韩家栋的现任妻子王艳,韩旗云便是气愤不已。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凭借几分姿色勾引了韩家栋,拆散了韩家栋和王艳。他接着恨声道:“就由她自生自灭吧。”
韩家伟闻言,没有言语。他心里清楚,当王艳把韩牧田生下来以后,老爷子变默许了韩家栋离婚,他也是想要一个男孙。
“好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韩旗云示意韩家伟出去。然后,他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枝,内心如这初冬的景色一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