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着李存勖信心满满的样子,李嗣源一脸不解之色的问道。
李存勖说道:“朱友贞和他的逆梁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正是因为他疏远能臣亲近小人所致吗!而王彦章这个人为人正直豪爽,一向耻于跟那些个奸佞之徒狼狈为奸,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被朱友贞接连罢官?此番重新启用王彦章也不过是因为郓州失守,危及到了逆梁的存亡,朱友贞这才在无奈之下启用了王彦章。现在王彦章已经攻下了德胜口,逆梁朝中的奸臣又怎么会对王彦章立此大功而坐视不理,任由王彦章以此为机扩大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威胁到这帮奸臣的地位呢?再加上朱友贞对那帮奸佞之徒一向都是言听计从,有那起子小人从中作梗,朱友贞是绝对不会派出援军来支援王彦章的!”
对于李存勖如此透彻的分析,着实让李嗣源颇感佩服,但是李嗣源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不无担忧的说道:“陛下的眼光确实极有远见,但是万一咱们撑不到潞州和泽州这两支大军的到来呢?罪臣眼下倒是有一个想法,陛下的义弟安继业武功惊世绝伦,依我看绝对不在王彦章之下!陛下为什么放着眼前这样一个制胜王牌不用,而要舍近求远呢?”
李存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些话朕也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说罢了!说句实话,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朕着实不愿意轻易动用我这个义弟啊!但凡是朕自己能解决的事情,朕绝对不会去恳求他人来帮忙。尽管安继业是朕的结义兄弟,可是每用他一次朕就会欠下他一个人情,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事。眼下虽然失去了德胜口,但是这场战争的局势还掌握在咱们的手中。所以我也没必要去动用我义弟这张最后的王牌,姑且……把这个机会留给日后需要之时吧!”
说罢,李存勖抬起头来盯着湛蓝的天空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嗣源至此终于弄明白了李存勖心中的想法。不仅如此,他还隐约的感觉到了李存勖的话中似乎还有一层不便表达的意思。以他对李存勖的了解,李存勖绝对不是那种舍近求远之人。放着安继业这样一个致胜王牌不用,只能说明一点——李存勖似乎已经对安继业产生了某种怀疑!只不过不管李嗣源怎样去猜测,这也是李存勖他自己内心的秘密,如果他不说出来,别人又怎么能够猜得到的?想到这里,深知安继业与王彦章的关系的李嗣源不由得开始为安继业的未来感到有些担心了。
良久之后,李存勖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沉声说道:“火速拆掉北城!用拆掉的建筑里的木材大量建造木筏,然后全军乘坐木筏渡河,将手中全部兵力集中起来后……退守杨刘!”
…………
得知李存勖已经彻底放弃德胜口北城全军退守杨刘的消息后,王彦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但是王彦章却并没有做出乘胜追击的举动,因为征战沙场数十年的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尽管李存勖已经失掉了德胜口,但是唐军总的兵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而王彦章此刻只有不足两千人的兵力。一味地求胜心切盲目追击的话,万一把真的李存勖逼急了发起一次绝地反攻,那么就算是自己能够取胜,仅凭手中这点兵力也是无法守住德胜口的。更何况,现在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按照他当初所预想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展开了,所以他也并不急在这一时。他必须要等段凝的后续部队到达德胜口之后,再与李存勖展开决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机整备城防,要把德胜口彻底修筑成能够夺回郓州的大本营才行!
两天后,由段凝率领的后续部队终于开进了德胜口。至此,王彦章手中已经有了将近一万人的兵力。按理说以这一万人的兵力进攻杨刘对于王彦章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了,但是王彦章却依旧没有丝毫打算动手的样子。因为他还在等开封的消息!夺下德胜口后,王彦章派去开封的人不仅是回去报捷,更重要的是希望朝廷得知这条捷报后能够火速增兵德胜口!王彦章也深知郓州之战对于这场两国之间的决战是至关重要的,以现有的兵力就算是能够一举夺回郓州,也无法守住郓州。等到唐军集结起大军再行反扑的话,郓州定然会得而复失。因此他决定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绝不会冒然行动。
可是第三天过去后,开封那边依旧毫无动静。这时,王彦章开始隐隐的感到事情有变。按照正常速度,就算是增援部队无法及时赶到,至少派回去传讯的人也应该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了消息了呢?
到了第四天,王彦章已经确定朝中肯定出了什么变故。要么是朱友贞根本没有接到自己的捷报,要么就是赵岩等人从中作梗,以至于朝廷拒绝增兵了!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王彦章心知事已至此再也无法指望远在开封的朝廷,不管怎样他都要依靠现有的兵力强行攻下郓州了!更何况他也实在是等不起了,他也知道如果等李存勖应付完周边的乱局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