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瞥了一眼耶律德光,随后一偏头伸手遮住双眼,说道:“我道是谁如此义愤填膺,原来是侥幸从定州战场逃脱性命的契丹国败将?定州一战我晋王殿下网开一面让你们父子侥幸而逃,尔等不思闭门悔过、苟且偷生,却一味地算尽阴谋诡计意图染指我中原华夏大地,真可谓是为了眼前一时的利益而不知死活的忘恩之徒!
“如今,你们妄图拉拢吴国结盟搅乱华夏,觊觎中原华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们口中所谓的永结同盟,无非是想倚靠吴国的力量,搅动晋国、梁国还有吴国这三个华夏大地上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火拼,然后你们契丹人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而已!怀此叵测之心,却在这里妄言什么永结同盟之誓,简直就是比之街头市井无赖还要下贱无耻的无义之徒!
“你且速速退下,我冯道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污了我的双眼,更是实在是耻于与你这种忘恩无义的寡言廉耻之辈多说半句!”
“你……!”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冯道短短数句话却不仅把耶律德光深以为耻的老底尽数揭穿,而且还一语道破了自己苦心算计的阴谋诡计,登时把个耶律德光气的满脸通红。急喘了几大口粗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耶律德光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匹夫!你休要在这里一逞口舌之快!定州一战,我契丹人深以为耻,如今经过数月修养,我契丹人早已是厉兵秣马整军待发,随时都能一举将你中原踏平!”
冯道哈哈笑道:“哈哈!无知小儿,口出狂言你也得有这个资本才行!你契丹区区一个漠北小国,无论是国力、人力还是物力处处都限制了你们的发展,所以你们才会心生野望觊觎我中原华夏神州。定州一战,你契丹国空国而出,二十万铁骑全军覆没,对你们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伤及国本,没有十五年的时间休想复原!眼下不过两月有余,你契丹人连凑齐小股部队骚扰边境的实力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实力来发起入侵中原的战争?
“还敢口出狂言要一举踏平我中原?实不相瞒,尽管我晋国现在与梁国的决战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但是除却与梁国交战的主力部队之外,晋王殿下还在幽州集结了十五万精锐铁骑,随时准备剑指漠北,一举攻灭契丹!眼下你契丹自身尚且难保,还有什么资格与吴国同盟?还有什么勇气妄言踏平中原?
“耶律德光!你不如听我一言,速速回你契丹,劝说耶律阿保机早日死了这条意图染指我中原华夏的野心。既然你们垂涎我中原华夏土地与财富,何不就此俯首称臣?从今往后你们契丹人便是我中原华夏诸多民族中的一员,可以共享我中原华夏神州的繁荣!又何必非要劳民伤财刀兵相见,做此无用之功呢?!”
说罢,冯道也不理会被气的面皮通红的耶律德光,转身对吴王杨溥说道:“吴王殿下、徐丞相以及吴国诸位文武大臣!眼下的中原华夏乱局和战国时期的历史何其的相似?战国时期的历史教训就摆在我们的面前!强秦之所以能以一国之力攻灭六国一统华夏,凭的就是远交近攻的策略!眼下,契丹人垂涎我华夏大地已久,但是却苦于无力对抗我华夏各国,只能想尽一切诡计来挑唆我华夏大乱,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今日契丹人意欲与吴国结盟,无非是在重施战国时期秦国的远交近攻之法,为的就是将我华夏各国逐一击破最终来实现他们觊觎华夏大地的野心!但是道同而理不同!强秦一统华夏不管怎样也是我们华夏民族自己的事,是我们华夏民族内部的矛盾。而契丹人作为一个外族异邦觊觎我中原华夏,则是异族入寇,对于我们中原华夏人民而言是丧权辱国之举!
“吴王殿下,我晋王殿下乃是胸怀四海之士,一统华夏神州重现大唐盛世实为其生平大志。只待打败篡位的梁国逆贼,一统中原之后,不日便会挥师南下,重整大唐破碎山河。我国之所以会与贵国结盟,实为贵我两国皆奉大唐为正统,皆以复兴大唐为己任。若是今日贵我两国结为同盟,届时重建大唐帝国之后,即便贵国成为大唐帝国的藩属之国,吴王殿下仍旧不失为一国之主。若是与契丹国结盟的话,到那时契丹国尚且危如累卵难以自保,试问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和吴国互为唇齿呢?”
说罢,冯道转身对徐温说道:“徐丞相,你我栖身于朝堂之上所为的无非是理想和前程。丞相大人,此刻你极力反对贵我两国之间的同盟,而试图促成与契丹国之间的同盟实在是见事不明啊!我们晋国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有没有可能一统华夏,我想徐丞相你是心知肚明的!今日你若是真的促成了吴国与契丹国的同盟,且不说日后史书该如何书写你的所作所为,单是他日我晋国一统华夏之后,徐丞相你苦心经营起来的徐家的一片天地又该如何?只怕到时候徐丞相你就算是想要退身村野做一个田舍翁都希望渺茫,更何况对于你们徐家子弟还有丝毫的前程可言吗?
“也许徐丞相会认为我说的话太过于狂妄,但是我们晋国强大的实力就摆在眼前,我实在是有狂妄的资本!希望徐丞相三思啊!”
冯道的一番话顿时让徐温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之所以一味的想要和契丹同盟,无非就是希望能够通过战争来进一步巩固徐家在吴国的威望。可是契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