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布冬跟着陈玄策逛了一下午的琉璃厂,陈玄策左瞧瞧右看看,就是不提买这个字。不少古玩店的老板拉着陈玄策讲古玩的来历,有说哪件瓷器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有说哪件字画是乾隆品玩过的,故事那叫一个曲折离奇。坐在店里,茶水没少喝,陈玄策只是笑意盈盈的招呼着,一直没有松口。
“怎么,都不是真品?”苏布冬问道。
“有几件还不错,不过太贵,而且是晚清的玩意,买回来做什么?”陈玄策淡淡的说道。
“但是明天我就要去祝寿,空着手不好看啊。”苏布冬叹了一口气。
“没合适的,买了送出去也丢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陈玄策下午大概了解了一下古玩市场的行情,问道:“布冬,能不能借我10万元?我想在这开个古玩店,要不天天呆在战龙也没事做。”陈玄策言下之意,是不想在战龙吃白饭。这之前王右军的《平安帖》,算是他的投名状,之后就靠他自己一个人了。
“没问题,借你100万,我刚才算是发现了,入这行,没有点资本那不可能。”苏布冬陪陈玄策转了一下午,10万买件古董都算是少的。
“不用,10万块够了,我想去趟晋省、冀省、豫省,京城这古玩行价格已经被炒起来了,要捡漏还是要去这几个省份看看。这还是你提的醒,10块钱就能买的就是别人的不识货。”陈玄策说道。
“那我找司机跟你一起去。”
“嗯。”陈玄策不置可否。
两人逛了一下午,都有些饿了,来到路边的一家面摊吃面。要了6碗面条,苏布冬发现陈玄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面摊主盛面的大碗。
“怎么了?赶紧吃面,面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布冬提醒道。
陈玄策推着轮椅走到面摊主身边:“老板,这碗我能看一下吗?”
“我盛面用的,你随便看。”面摊主见来了大主顾,于是笑说道。
陈玄策端过碗来,仔细看了几眼,又看了下碗底。问道:“这碗卖不卖?”
“你想买我这碗?我可不卖,我这碗从我爸那辈传给我的,用的顺手了,换别的碗我也不习惯啊。”面摊主诧异道。
“布冬,我觉得这碗买回去放战龙挺好看的,你觉得呢?”陈玄策给苏布冬打了一个眼色,苏布冬放下手里的筷子,走过来瞧了一下,笑道:“老板,难道我这朋友能看上件东西,明天是他生日,我想买下这碗,50块钱,你看行吗?”刚才苏布冬点了6碗面也才1块2毛钱,50块已经算是很多了。
“不卖,这碗我用顺手了。”面摊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这朋友去买一个差不多大的碗回来替这个,我们50块收这碗,怎么样?我没见过这样的花纹,想回去研究一下。”陈玄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很容易取信别人。
“那行,半个小时回来啊,我这马上收摊了。”面摊主算是同意了。
苏布冬赶忙抹干净嘴,又一路小跑到琉璃厂路边摊买了个差不多大小的碗回来。
那面摊主瞅了瞅那买来的新碗,说道:“搁那儿吧,钱给我,这碗你们拿走。”
苏布冬点出52块来,说道:“多出的钱不用找了。”
“这哪成,我虽然是小本生意,但是以诚信为主……”面摊主还要找钱呢,却发现那两人拿着碗就离开了。
“两个奇奇怪怪的人。”面摊主摇头无奈道。“那破碗有什么好瞧的。”
“这是什么好东西?”苏布冬问道。
“官窑的,好东西。”陈玄策对这碗喜爱非常。
“怎么个好法啊,你给我讲讲。”苏布冬听得有些心痒痒。
“这是宣德官窑的,称这个叫碗还不太妥当,应该叫青花束莲大盘。”
“宣德?明朝的?”苏布冬好歹看过《明朝那些事》,知道宣德是一代“太平天子”。
“没错,宣德一朝的瓷器,被认为是华夏古代瓷器当中的集大成者,宣德在位只有短短10年,所以宣德瓷在民间流传不多,更何况这是景德镇官窑作品,那更是了不得啊。”陈玄策说道。
“那这玩意给苏老头送去,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苏布冬担心说道。其实他看到好东西,又想自己收藏起来了。
“你属貔貅的啊?”陈玄策没好气的说道:“好歹是你二爷,第一次登门送这个不寒碜。”
“那行吧,就他了,回去我找个锦盒放起来。这样直接去送也太扎眼了些。”苏布冬忍心痛说道。
“布冬,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只要东西在华夏人自己手上收藏,不管是谁,我们都是欢迎的,但是这东西不能出华夏国土,否则就是对老祖宗的不尊重,你说是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卖这些东西给洋鬼子的,即便他们出价更高,可我苏布冬是缺钱的人吗?”苏布冬说道。
…………
翌日。
苏布冬托着锦盒往苏少白给他的地址走去。锦盒里面放了陈玄策墨书写成的贺词“寿考征宏福闲雅鹿裘人生三乐;文明享大年逍遥鸠杖天保九如。”
走到一个胡同四合院门口,苏布冬敲了几下门。
过了一会,门里有女声问道:“谁啊?”
大门吱悠悠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少妇半面脸。
“我来祝寿的。”苏布冬简单道明来意。
“哦,东西放下,你走吧。”那少妇也不看苏布冬,想接过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