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城以南,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落中,年关将至的喜庆尚未尽显,死亡的危境就已悄然降临。
浓郁的血气蔓延至山中,引得兽吼阵阵。
“来晚了,可恶!”
花问剑重重一击拳,震得木叶纷纷而下。
“他们已经不再掳人了,所有人一概不留,不知又有什么变故?”
叶刀看着横躺在地上,脸上犹残留恐惧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暗沉。
“哼,不管什么变故,我定要将这些混蛋揪出来活剐了!”
花问剑闷哼出声。
他为人自有一份刚直秉性,屠戮无辜妇孺之事,往常看见都要插手一番,何况这次还牵扯到自己的家族。
“两位大人,按迹象他们应刚走不远,这附近还有另一座小村庄,他们很可能是去那边了,我们需尽快追上。”
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进入村庄探查之后,连忙走出来回报道。
夜色下依稀可见沉凝的眉眼,细看正是吕双。
“走!”
花问剑眉峰一凛,当先跃出。
叶刀带着吕双紧随其后。
他们受秦君所托,随吕双扫荡武天城附近出没的血盟小队。
准确说,是来自花家的队伍。
他们行事无所顾忌,动辄灭村,如今花家被封,他们却仍未收手,反而变本加厉,连附近显眼的村庄都不放过,引得武天城内人心惶惶。
吕双带的人手毕竟实力不足,碰见王阶带队的屠杀队,只能白白送命。
所以由吕双领着叶刀和花问剑直袭王阶小队,其他人分散而出,剿灭其余队伍。
到了临近村庄,果然见哭喊惨叫声一片,在这深夜听起来尤为渗人。
“住手!”
花问剑一剑斩出,剑气激射。
那立于半空中的王者没有丝毫还手之地,被斩落到地。
蒙面的纱巾被剑气掀飞,露出了真容。
“花林!怎么是你?为何是你!”
花问剑目眦欲裂。
他已知屠村之事确实与花家有关,却没想到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参与在内。
“叔叔?你怎么回来了?”
那叫花林的王者脸上满是惊慌。
“以你的天赋不足以如此快突破王阶,所以你为了实力连自己的良心都不要了吗?”
花问剑眼神沉痛。
他情愿他是被血气操控,神智迷乱才犯下大错。
但他分明是清醒的。
为何明明清醒,还要助纣为虐?
不知道花问剑的眼神还是话语戳痛了花林哪一根神经,他陡然狂躁起来。
“叔叔稳步晋阶,自是不知我们这些常年止步不前之人的痛苦。”花林神色狰狞,“我困在玄阶五段逾十年,若无机遇,将终身止步于此,我怎能甘心啊!”
“所以你就罔顾人伦道义,肆意屠杀无辜?”
“哼,不过是些毫无用处的普通人,若能助我登王,合该是他们的福气。”
花林语中毫无所谓。
早在看见花问剑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他这叔叔向来嫉恶如仇,即便是自己是他亲侄儿,一旦有取死之处,他也不会手软。
这种人若在古时当赞得上一声侠士,可如今也不过是个异类。
谁会为了无关之人不计后果的出手?
“叔叔,这尘世浊浊……”
不是你一人执剑,便可还一个朗朗清清的。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机会再说,脖颈一道血线喷出,肆意杀人的终逃不过被杀的结局。
“花林本不是这样的人。”
花问剑看着落在他身边的叶刀,良久说了一句。
“血盟血气有蛊惑人心之效,王阶之下引入血气虽不足以化为血妖,却会受其影响放大内心**,变得偏激无常。”
吕双在旁解释了一句。
武者的**自是提升实力,而血气又恰是提升实力的一条捷径,意志不坚之人终究会沦为血气的奴隶。
若非人心尚有坚持,怕也不会有行道会的诞生吧。
吕双轻叹一声。
同一片夜色之下,秦君等人暂留的村落业已闭户熄灯。
武者世界中的腥风血雨留在村落之外,此地独得一份宁静祥和。
入夜之后,点点星辉洒落人间,喧嚣归于沉静。
秦君飞身到村户的屋头躺下,仰望着深邃无垠的虚空。
那里,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归宿。
少顷,她取出两颗圆润的珠子拿在手中把玩。
却是两颗辟火珠。
当初吕双将辟火珠呈给她时,她便觉有异,但未及深究。
直到去了秘境,一切才真相大白。
木心炎本就不是天生天养的火焰,既成火灵也无需镇压,根本不会有辟火珠伴生。
这些辟火珠不过是人为收集来的,合成阵法的一环,所以也不难解释为何珠子上火焰气息驳杂。
秦君只是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要以木育火的小傻瓜竟然成功了,还费劲心思将这份成果留到了现在,送到她面前。
横跨近三千年的时间长河,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大费周章。
真傻!
秦君掌心浮现一缕火焰,是枝头新叶的颜色,翠嫩而尽显生机。
她沉默着凝视了半晌,翻掌收起火焰和珠子,取出了两枚令符。
从印飞那儿取走无双令时她并未深想,只是作为一个念想。
无双令是她取陨星亲手打造,一共七枚。当初只是应挚友之意,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要说实际作用也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