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日头刚刚爬过树梢,花父便携着花迎来秦君院中拜访。
此时秦君刚刚收功。
昨夜,她花了大半时间推演血妖出现在北地的原因,后又强行炼化血妖力量,引起体内血气暴动,花了些时间重新压制。
等醒转时已经天光大亮。
秦君察觉到他们到来,信步出了房间。
谁知她刚打开院门,就见花父猛地单膝跪地,对她行了个大礼。
“大人对小女之恩胜过天高海深,今后大人但有吩咐,花广莫敢不从。”
昨日风度翩翩的儒雅文士语中竟有哽咽。
花迎愣愣看了一眼,也跟着跪在一旁。
“花叔叔快快请起。”
秦君上前一步,双手托起花父。
花父被她的称呼惊了一下,抵不住秦君的力量顺从地站了起来。
回过神才连连推却:“使不得,使不得。”
“您是阿雅认的叔叔,自然也当得我一句叔叔。”
无论在外身份地位如何,面对对妹妹颇多照顾的长者,秦君便也随秦雅执晚辈礼。
“花迎陪阿雅这么多年,对她照顾有加,我很感激。”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花广见她真情流露,确非在乎这些虚礼之人,只得跟着改了称呼。
“秦……教习说笑了,这些年有赖秦雅小姑娘照顾我家花妞才是……”
“爹爹!”
花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凶巴巴地打断了花父的话。
花父宠溺地拍了拍花迎的小脑瓜,歉意地看了秦君一眼:“这孩子被我宠坏了,秦教习见谅。”
秦君看着被花父拍得缩头缩脑的花迎有些好笑。
她还在乎这个称呼,却不知已经被秦雅无意中泄了底。
当然,这肯定不能说出来,否则得有两个小丫头找她麻烦。
“花迎丫头真性情,倒是难得。”
秦君赞了一句,倒也不是客气话。
能在知晓她部分实力的情况下,还只基于她好友姐姐的身份坦然相待,确实难得。
“花叔叔这边坐,”秦君转身在前引路,顺便岔开了话题,“花迎之事我也不过动了动嘴皮子,日后有何造化还得看她自己。所以实在谈不上什么恩情,花叔叔可不要这么说了。”
“秦教习愿指点迷津,便是对我父女俩最大的恩情了。还有那聚力珠……”
聚力珠是昨日送到花迎手上的,此刻已被她纳入体内。
“好了,爹爹,你说这些干什么,秦姐姐的恩情我记着呢,日后要我当牛做马,别无二话。”
花迎拍了拍小胸脯,嬉笑着插科打诨。
到底还是她了解秦君一些,若真将她当恩人供着,反倒疏远了彼此的情分。
但她也并非视之为理所当然。
大恩不言谢,此事即便对秦君不算什么,于自己而言不若于改天换地。这份恩情她会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还长,她慢慢还。
秦君引着二人到院中凉亭坐下。刚取出茶具,又有二人相携而来。
是秦雅与郝院老,正巧来时路上遇见了。
郝院老先向秦君问安,才虎着脸瞪了花父一眼。
你小子,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吗?
花父知晓其中含义,连连赔笑。
这些年因着花迎的事劳烦郝院老甚多,单单之前请院君出手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所以他实在不愿让他老人家再夹杂其中。
花迎不知他们暗地里的交流,见郝院老到来,在一旁脆生生叫了一句:“郝爷爷好!”
郝院老抚须笑眯了眼:“小丫头记起老夫了?不装不认识了?”
说的是决明山相遇的事。
“郝爷爷,情势所迫嘛。”
花迎嗔了一句,拉着秦雅跑开了。
秦君作为主人,为两位长者奉了茶,饶有兴致地与他们聊起两个小姑娘的往事,间或还有秦颂的幼年糗事。
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因着自家孩子相谈甚欢。
隔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眼红红地跑了回来。
见花迎回来,花父正了脸色:“这次除了道谢外,也是带小女来向您辞行的。家里传来急信,要求速回,只得先行一步。”
他先前令迎风商会搜寻“断仙”信息无果,便传信回去,借助家族力量探查。
谁知信息没等到,等来了一封父亲亲笔所书的急件。
所以他直接到学院等花迎归来,隔日便来辞行。
秦君看了两个小姑娘一眼,了然。
据她所知,两个小姑娘自交好以来,几乎形影不离。这次怕是少有的分别,也难怪秦雅忍不住红了眼眶。
“天武城不算远,你若想见花迎,我们随时可以去花迎家拜访。而且等花迎突破,自可进入圣唐学院,到时你们又可朝夕相处,不用难过。”
秦君虽然有些吃味,但还是有些笨拙地安慰起秦雅。
就是语气不大对,有种对小孩子说“乖,只是暂时分开,你们还是好朋友”的意味。
秦雅本来只是被花迎感染才眼眶微红,被她这么一安慰,霎时脸红了大半。
“姐姐!”
见花父和郝院老捋须微笑,花迎一脸揶揄,秦雅顿感羞窘。
“花叔叔,郝院老,秦雅先行告退。”
她恨恨推开秦君,跑出了凉亭,奔向院门。
秦君一脸无辜,怎么突然翻脸了呢?
花迎在一旁窃笑:“秦姐姐,你眼里阿雅几岁了啊?”
秦君屈指给了花迎一个栗子,正要说话,突然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