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药?”
魏氏问道,心下也想了一遍是谁经手的这绿植,谁最有可能下手。她记得这些盆花下人每天都会摆出去晒太阳,若是中间有人经过洒点什么东西进去还真防不住。
平时负责打理这个的小丫头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要不是有人在,她早就跪着去辩白了。
“是一种会让人多梦难眠心神难定的药,每到大考之年,金陵城便会有人会着了道,到现在也不知这药是哪里流出来的。这药还有一种特性,便是只有持续一个月,待一个月后,这药就真的如同尘土一般,旁人再也查不出。也是因为只有一个月的药效,一般也不会要人性命,除非是一些体弱之人和孕妇。”
魏氏咬了咬牙,挤出一抹笑容,说:“有劳方大夫了,麻烦方大夫再给我开一剂药。”
“是。”方大夫想了想,就开了一剂温补安眠的药,还跟魏氏说:“先服三日,若是有所好转便不用再服了。”
“是,多谢方大夫。”
魏氏谢完,方大夫也就告辞了,许大夫自然也跟着离开。
何素看了看两人走远的背影,又看向魏氏。
“我看我也回吧,你也莫要动气,多顾着身子。”
魏氏也不好再多留她,府里的事她还得处理呢,只是何素难得来一次她却没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想想还是有些不乐意。
何素就怕她留人,特意说道:“其实府里这些事你一时处理不来,也可以让你家那位帮着管管,相信我,当你的男人帮你把所有问题都解决的时候,你会比自己做成许多事都高兴。”
魏氏听了不禁失笑,说:“他在外面都这么累了,哪能再拿家里的事烦他。”
他那么累都有时间让你怀上孩子,怎么就不能管管家里的事?何素腹诽,面上却说:“是了,知道你是个疼夫君的,这般好的夫人,不给夫君机会疼疼你怎么行。”
“贫嘴。”
“好了,真不跟你说了,我家儿子该饿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说了就得来。”
“一定。”何素应道。
魏氏这才让她走了,嘴上却还说:“早让她先请奶娘,这下好了吧,连走开一会儿也不行。”
青柚微笑,却不接话,看着魏氏脸上的表情从温和变得凌厉,心下也不由一凛。
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魏氏暗想,转头朝屋里的一众下人扫了一眼。
“先摆饭吧。”她淡淡地说。
负责侍弄花草的丫头已经跪下了,魏氏却不看她,安坐在榻上等着吃饭,现在她最要紧的是顾好自己的身子,其余的事,她自有办法处置。
只是饭吃了一半,外面下人便通传:“老爷回来了。”
魏氏一听正要从榻上下来,朱参议已经进了屋,他就是不想麻烦她,才没让人往里面传话。
“婧儿坐着吃饭就好,不用下来。”他连忙说。
魏氏的闺名叫魏婧,她一听便没有动,笑着问:“不是说今个儿不回来吃饭吗?”
“署里事情结束得早,我想着还能回来跟你一块儿吃饭就来了。”朱参议说着,已经注意到边上有个丫头跪着,他也没有多问,反倒盯着榻上小方桌上面的菜色,“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多着呢。”魏氏笑着,便让厨房再送几个菜过来,又问:“可要给你烫壶酒来?”
“冷的就好。”
“好。”
朱参议见她张罗着事情,看着气色比早上好了些,心下微松。
“今天孩子闹你了吗?”
“不曾,这孩子乖着呢。”魏氏摸着肚子说。
“我瞧着不乖,都累得你这般辛苦。”他说着,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你有什么难受的,不用忍着,尽可以跟我说。”
魏氏眼眶一热,本来想说没有,却又想起何素的话来,便把白天的事说了,说着说着她还抹起泪来。
“我有时对下人是严厉了些,却也不是无端罚她们的,怎地她们能坏了心思做下这等事来?”
朱参议一听也跟着升起怒气,他好不容易盼来魏氏怀孕,就算因为金陵事杂要与多方周旋没法时时陪在她身边,心下却是一直惦记着她的。
按下怒意,他搂着魏氏好言哄着,说:“你一直都是好的,别人想岔了是她们心思不正,哪里能怪得了你。”
魏氏依旧靠在他怀里抽泣,这些日子的委屈她都一股恼地哭了出来。屋里的下人早就避了出去,就连跪着的那个也去院里继续跪着了。
朱参议心疼地拍拍她的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说:“好了,先吃饭,等吃好了饭我替你出气。”
“怎么出气?”魏氏抬眼问道。
他替她擦了擦泪,痞气地笑笑,说:“你忘了你男人以前是做什么的了?”
魏氏一笑,心下大定。
朱参议本名朱苟,小名叫狗娃,从小父母早亡跟着瞎眼的奶奶长大,要不是他出生的朱家村村民心善,他怕是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朱家村是个大村,村民们大多沾着亲,村里还有族学,前朝时还出过一位大官,只是后来没落了,这些年顶天就考出一个举人。朱苟自从聪明,沾了族学的光读了几年书,后来还考出了秀才,只是想再考却不能够了,家里出不了那么多钱,村里也不只他一个瞧着有出息的孩子,总不能举全族之力供着他。
他自己也想得通透,知道再往上考不易后,便放弃了科举,还靠着赶考时交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