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川继续摇动那水车。
“这样浇灌倒是省了很多力气。”李珺赞道。
“是,这还是德丞先前帮为师想出来的法子。”
德丞?难道又是他?李珺暗自琢磨。
“对了,昨日你们应该见过他了吧?你们律法科的赵夫子?”叶海川想起了什么。
“对,见过了,赵夫子很年轻,听说原来也是上舍生。”李珺惶惶不安。
“是,他算是为师授教以来,最优秀的弟子了。”叶海川忍不住感叹“只是信王身子不济,他隔三差五要回去侍疾,若不然皇上也多一份助力……。”
“这样……”李珺点点头。
“他为人也好,并没有那皇家世子的架子,你们同他相处多了就了解了。”
“是,看来赵夫子真是出色,让叶夫子至此还称赞不已。”李珺戏谑。
“啊,你们这届监生也不错,尤其是刚才那张允对学业精益求进。”叶夫子笑着补充:“是个不错的苗子!”
这话头迁到了张允身上,李珺自然不能放过:“方才张允兄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哦,那倒没有,他过来为讨要一个方子。”叶海川道。
“药方子?什么药方?”李珺追问。
“说是其父心悸,夜不能寐。所以说他也孝顺得很。”叶海川赞道。
“他父亲?”李珺没看出来那张总兵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啊。
“啊,是……”叶海川不知为何突然又噤了声:“水撒好了,为师要整理药册去了。”
“叨扰了夫子好一会,那学生也告辞了。”李珺见他真的无意再说下去,便也行礼告别。
次日下学以后,日头还高得很,李珺因同不易约好了再去他家中帮忙瞧一次,所以第一个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高士林拿着什么册子悠闲地往她面前一坐道:“小小谦,行艺和平日的课录都不错,有希望在品状榜上争榜首啊。”
“品状榜?”李珺不解:“这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吗?马上便要私试了。”高士林夸张地提高音量。
“哦,这样。”李珺隐约记得开学大典上说过,不想这么快便到了。
“不管是私试还是公试,按照各舍生员成绩都会设品状榜的,排名第一的生员会有太学赐的奖励哦!”高士林解释。
“还有这个啊,只怕我们不够格。”李珺笑道,她志不在此,所以并没有那么在意。
“已经不错了!”高士林拍拍她“对了,私试过后休沐,兴宝邀我们去琼山。”
“琼山?去爬山吗?”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高士林神秘地笑笑,又往前面去了。
时辰不早,李珺匆匆赶去时,不易娘亲同不易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但是瞧着她脸色还有些苍白,遂李珺劝道:“夫人,您的腿还没大好,不能多走动,进去歇着吧。”
“没事的,我们劳苦惯了,不易说公子您又要来,奴家过意不去。”不易娘亲笑道。
“公子,娘说幸亏多亏那日公子出钱又出力,要不然娘亲的蛇毒也解不了。”不易笑嘻嘻地扶着她娘亲。
“夫人能痊愈那是最好。在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李珺自谦道。
“公子快进来!”不易冲进屋去,拉开帘子。
屋子里桌上摆了一盆粉嫩的鲜桃,翠绿的叶片还挂在桃梗上。
“公子,您吃桃儿吧。”不易献宝似的捧了果盘来。
“不用,不用。”李珺连忙摆手。
不易憨笑着放在了最靠近李珺的凳子上,自己已经偷偷咽起了口水。
李珺笑道:“不易吃吧。”
“不,公子吃。”不易很懂事,认真而坚决地劝道“这桃好着呢!”
“要不,不易和公子一起吃吧。”不易娘亲爱怜地看着他道。
“娘亲也吃!”不易拿了一个递到她面前。
“娘还病着不能吃这个,你和公子一块吃吧。”不易娘亲摸摸不易的头劝道。
不易这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又递出去:“公子您吃!”
“好,这个就算是给我的,那这个不易吃!”李珺假意收了,也拿了一个桃塞在他的手里。
不易不好意思地舔舔嘴,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李珺又朝不易娘亲道:“夫人也要补一补,今日我带了几副补药来给您煎服。”
“这如何使得,公子莫要再破费了!”妇人道。
“听不易说您经常头晕,这中了毒本也需要好好补养补养,今日我带来的是四物汤对您最适合不过来,也不是很贵,您先喝一剂试试。”李珺劝道。
“这,公子的恩情,咱们母子真是还也还不清了。”夫人眼眶里又泛起了晶亮。
“您坐着就行。”说完,李珺便熟门熟路地去炉子哪里打水煎药。
“公子要我做什么?”不易吃桃也没忘了要做事。
“塔草采了吗?”李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问。
“当然采了。”不易答道。
“行,那你先把塔草处理了吧。”
“好嘞!”不易利索地回道,桃子还没吃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灶上,先去处理了塔草。
别看不易年纪小,但是做起事情来真是好得很,塔草外敷的办法李珺就嘴上说了一遍,他便记住了,一会儿弄好了,也没忘记到李珺面前来邀功:“公子您瞧,不易弄得对不对?”
李珺给炉子里添了一把火,夸赞道:“很棒,不易以后可以去药铺子里帮忙了。”
“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