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庆文回到寝室,听见对门寝室里的这两个军事迷又说起了国防啊,兵器啊之类的话,自己闲的没事就赶过来凑热闹。
“那我们怎么说?”赵波涛问。
“这个……我们再想想,反正我觉得成立‘研究会’的初衷,还是得跟学习联系到一起,咱们毕竟是学生,又不是工作人员和兵器制造专家,一切都不能脱离学习。”钱磊说完就抬头看看天花板,思索着。
“这还不简单?”田庆文撇撇嘴说,“你们就说是为了更好地把课内学习和第二课堂结合起来,丰富校园文化生活,深入了解中国国防知识……为了开阔视野……”
“好,把第一课堂和第二课堂结合起来……好!”钱磊高兴地向田庆文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理由充分。”
“我觉得你们还得再加一条……”田庆文想了想说,“为了体现当代工校青年的报国之志……我也没想好,大概就这个意思,反正,要说出青年学生的理想,不,是鸿鹄之志!这样的话老师一听,觉得你们是有理想的青年,一高兴没准还会给你们把这个‘铁血研究会’给批准了。”
“哎呀!不简单啊!还是你的脑子里线圈多!”赵波涛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的副校长方昌平最喜欢说‘当代工校青年’、‘报效中国国防’、‘价值观’、‘理想’、‘使命’等这些词。好,庆文说得真好,我们这几天就把资料准备好。钱磊,下个月我们先开始起草《铁血研究会章程》,怎么样?”
“可以,可以。我们都抓紧时间,等辅导员回来后再向他说一下,几步路同时走,争取能尽快把这个研究会成立起来。”钱磊扔掉沾满血渍的卫生纸,拍着赵波涛的肩膀说,“到时你就是咱们研究会的第一位会长了。”
“不是第一任,是首任!洛明工业学校铁血研究会首任会长……哎呀,你们从现在起就应该开个筹备会,把每件重要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一届传一届,等多年以后我们再重回母校时,应该还能查到你们的名字,这些就是珍贵的档案。”田庆文激动地说,“想想都觉得这事有意义!诶,你们还要不要人?干脆把我也吸纳进去吧。”
赵波涛看看钱磊,钱磊看看赵波涛,他们都不说话。田庆文看看赵波涛,又看看钱磊,他也没说话。
夏轩一句话也没说,他听了一会儿,觉得他们挺无聊的,就算是成立一个“铁血研究会”又能怎么样?能穿上军装,能上前线打仗吗?看到他们几个一时大眼瞪小眼,他蹙蹙眉二话不说就离开327寝室,朝着校乐队走去了。
夏轩一进校乐队的门,芮浩浩忧伤凄凉的吉他声就钻进了耳朵,他依窗而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依旧扯着嗓子,表情痛苦地唱着新加坡电视剧《勇者无惧》的片头曲: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矗立在风中/想你……
随着指尖弹下去的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芮浩浩才敛起投入的表情,微微睁开眼睛,饱含着泪水。
毕业的脚步一天天临近,毕业生的情感似乎也越来越充沛,在一声声的广播词里,在一篇篇的散文和诗歌里,在一首首忧伤的歌曲里,或多或少总能让人感受到别离的伤感。
夏轩原来高高兴兴的心情,也被芮浩浩的声嘶竭力的歌声感染了,正如夏轩理解的那样,音乐最能挑动人的神经,他默默地坐下,调试起自己的吉他。
芮浩浩看了夏轩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然后,他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对折着的信封,这是黄蓉在开学前从老家寄给他的信,里面装着开学第一天要播诵的广播稿。
芮浩浩把上面的寄信地抄在新信封上,然后摊开一沓信纸。
夏轩把吉他调试了一下,断断续续弹了几个调子后,见芮浩浩不大对劲,就赶紧把吉他收起来悄悄离开了。
校乐队里只剩下芮浩浩一个人了,他转身看看窗外,又把目光移到了信纸上。他拿起笔写下了一些字
蓉儿:
要不是见到孙文浩,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你正遭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你每蹙一蹙眉,我的心就会拧那么一拧,你的眼角每浮上一丝忧伤,我的天空就会淅淅沥沥下起雨。
毕业的钟声就要敲响了。四年前我们是快乐无畏的少男少女,在工校的校园里不期而遇,那时,我们是那样的无忧无虑,是那样的纯真坦诚。而几个月后,我们就要从熟悉的校园各奔东西,到祖国各地的单位去上班了,这时,我们不再年少也不再单纯,反倒平添了几份多愁善感。
人生的聚聚散散原来是这样的惨情,我们就像匆匆过客,在聚聚散散的哭哭笑笑里就这么一天天长大,真得很怀念曾经跟你在广播站一起做节目的时光,真的很想让你赶紧好起来。
孙文浩给我讲起了他们去你家里的事,我心里很复杂也很难过,我不心甘,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如他?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们只能永远以同学相处了,那么,就让我们做最好的同学吧。黄蓉同学,你谈笑时的容貌和神态早已刻在了我的心里,不管你现在的容颜怎样,也不管我们将来身在何处,你永远是最美的女孩。
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
窗外,万物复苏,春天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校园里每一天都发生着变化,破土而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