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_yè时分,拔那山下,一处竹林内,有一座点着小灯的小竹屋。
这一座竹屋因临拔那山,狂烈的风被山阻挡,此处倒是没经历狂风的肆虐,但也有不少新竹断为两截,横栏在竹屋前。
此时,正有着十数位甲士在连夜整理断竹,秦无殇正急急忙忙的越过断竹,对着竹屋两旁的甲士说了些什么,只见有一位甲士入了竹屋,不消片刻便出来竹屋,招呼秦无殇入了内。
竹屋内,略有病态的刘盛侧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寝衣,不时的咳嗽两声。
其身边有一位娇小玲珑,年约十五六,上身穿着一件被称为襦的女子短衣,下身垂着折裥裙,头上梳着垂鬟分肖髻,模样甚是可爱的女子,这女子,是刘盛母亲陈氏得知他来到朔州,遣来她身边的一位爱婢,名为柳瓶儿。
这柳瓶儿,模样俊俏可爱不说,因十三岁被匈奴杀了全家,入了起点孤儿院,被陈氏收下,为了报答陈氏,向府中优伶请教,学了一身伶艺,并时常舞弄与陈氏观看,解其思子的苦闷,算得上能歌善舞了。
柳瓶儿也是陈氏最心爱的婢女,要不是顾忌门第,说不定都会让刘盛娶了这柳瓶儿了,刘盛也是见过这楚楚动人一心只有陈氏的柳瓶儿,对其也是当做自家人的。
此时,这柳瓶儿正在拿着帛巾为刘盛擦拭滚烫的额头,看刘盛这虚弱的模样,显然是受了风寒。
因主将染病,做属下的心里都是有些变化的,他为了不让营内出现不好的一面,就在这竹林内搭建了一座竹屋,用来暂避,营内所有事宜都交给了归来的柱子和独孤凯旋,这独孤凯旋,就是原来的独孤幢主。
柳瓶儿刚为刘盛擦拭完毕,那秦无殇就进了屋来,柳瓶儿见状,连忙退到一边,双手扣于胸前,颔首低眉。
秦无殇入了屋,扫了一眼柳瓶儿,收回目光,弯腰作辑,对刘盛说道:“将军,今日天生异象,令殇晚来了,望将军赎罪。”
刘盛双眼微睁,虚弱的说道:“无妨,且说今日营内如何?”
听刘盛如此说,秦无殇望了眼柳瓶儿。
刘盛顺着目光看去,落在颔首低眉的柳瓶儿身上,笑了笑:“无妨,自家人!”
低着头的柳瓶儿听见刘盛的话,盈盈一笑,心里暖洋洋的,微抬可爱的脸庞,时不时的偷瞄着刘盛。
秦无殇听见自家的将军话,不禁叹了口气,就对刘盛缓缓说着今日营内之事。
刘盛半睁半闭着双眼,静静的听着秦无殇的汇报,不知何时,秦无殇突然不说话了,等了片刻,刘盛不禁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秦无殇有些欲言又止,刘盛笑道:“殇有何事但说无妨!”
秦无殇听此,好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刘盛施礼道:“将军,容军下逾越,今日天生异象,想来定有大事发生,我等当派遣候人探查四方,以作防备,望将军许允。”
“哦?是何异象?咳咳......”见秦无殇连续两次说起异象,刘盛不禁要直起身来,这一动,牵动了他的病情,情不禁的咳嗽了两声,偷瞄着的柳瓶儿见此,急忙跑了过来,扶起刘盛,让其倚在身上。
顺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刘盛半依半躺的卧在柳瓶儿的身上,堵塞的鼻尖居然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秦无殇双手紧扣与腹间,待刘盛躺舒服了、躺舒坦了,他这才微微欠身回道:“风之烈,飞沙走石!”
“哦?”听其话,刘盛不禁失神片刻,待他长吁一口气,浅笑一声:“起风了啊,呵,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风来了啊!咳咳!!”有些激动的刘盛说着不禁又咳嗽了两声。
那柳瓶儿赶紧侧身为刘盛顺了顺身子,待他舒服了些,抬起头来,看着秦无殇,笑问道:“殇,你说,我可是大鹏?”
秦无殇听闻,不禁一愣,思索片刻,不禁直了直衣袖,整理了下衣襟,缓缓的伸出双手,深深弯下腰去,对刘盛作了大辑,严肃道:“官家若非鹏,便无人可为鹏,愿官家身体无恙,殇,便心安矣!”
秦无殇对他这么郑重的施礼,也改了称呼,但官家一词,有着两种含义,他因感冒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没转过来,还当是对他有官在身的称呼,没看透秦无殇之意,即便秦无殇的礼之重,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摇头苦笑。
“我尚不能为我汉人做些什么,那算得上鹏呐,哎!”长叹一声,刘盛抬起头来:“殇啊!”
秦无殇微微欠身回道:“官家!”
“你说,若我死了,这朔州,可还有我汉人安稳存活之地?”
“官家何来此话呐?官家且受天命,非天不可收,此等风寒,再过几日便好了!何谈生死?”
脑子发热的刘盛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对秦无殇好似安排后事一样说道:“殇啊,月后,若我生,定与我汉人安稳存活之地,若我死,望你可辅助全旭,为我汉人在这朔州谋一安稳之地。李家三英,乃是西凉霸主李暠之后,若尔等兵甲足,可前往昔日西凉之地,助其收复西凉,咳咳......”
秦无殇听刘盛的言语间好似交代后事一般,不禁惊呼道:“官家!”
刘盛伸出左手示意秦无殇不要说话,他虚弱道:“无碍,我且头昏的慌,要入睡了,殇啊,你且去寻个法子,收朔州大权。若月后我尚且活着,朔州,便是我汉人在北地的根基,去吧,瓶儿,你也下去歇息吧!”
“是,郎主!”柳瓶儿轻柔的回道,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