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糟老头子命那么硬,怎么会就这样死掉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在哪?”他眉眼一低,抬头又看向流长吉,笑意全无,嘴里大声地叫起来,“快说啊!”
“后山,已经入殓下葬了。”留长吉只道。
他丢下两女子,神色慌张地跑了出去。
穆林见此情景,嘴里道着活该,可心里却也替他难过起来。
“师父,这血月魔狐怎么处置。”流长吉问道。
“这魔杀不了,若杀了便会化为魂,继续藏于他人身上。便将她关于锁妖塔里,不得放出。”
“是!师父。”
“我乏了,你下去吧。”
“弟子告退!”流长吉转身便欲离去,临走还将两女子一并带了出去。
他黑袍起身,御剑而行。来到锁妖塔前,右手指法一挥,大门缓缓开启。
忽地!
无数只手和头从门中伸出,大喊着“放我出来!”。将欲逃出门去,却被门处结界挡住。给一并弹了回去,恢复了安宁。
那些都是锁在塔里的厉害的妖魔鬼怪,此刻此景,看得红谷一惊。“呵!原来我的终点在这里。”
红谷虽是魔性很强,可没化魔之前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这样的场景不免让她感到害怕。
“我自己进去,不必劳您动手。”红谷冷笑,低眼看向流长吉,只无所谓地道。
流长吉反而有些诧异,往日捉了妖魔来,都是想逃跑的,如今这魔却是自己想往里走。
流长吉将信将疑,旋手于胸前,竖起指法,又伸出手去,红谷身上的捆魔绳便飞来落入他手中。
微风轻轻,锁妖塔边有一棵参天大枫树,枫红正艳,飘摇着发出声响。枝叶尘灰渐起,吹起裙摆浮动,赴死之人笑着,迎风而去。
临门一脚之时,里面万声嬉笑,手又再次伸出,将她一拉,消失于门中。门忽地自动关上了。
“长吉道长,我不会也要进去吧。”穆林仰头看向流长吉,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你为何又来我长修听道。你不知这是长修山内门道法,外人不能听的吗?我同你讲过多少次了。”流长吉将眼神转向这个比她低一头的仙鹤,皱眉看去。
“那,你是担心我咯?”少女突然扭捏起来,低着头自说自话。
“不是。”留长吉看向那棵还在落叶的红枫树,又转身御剑离去,“你将这地上的枫叶打扫干净,便可以走了。”
“什么!”她抬头看了看那参天的老树,枝丫延展至整个旷地,抬头都难看得见天。枫叶还飘零不断,“这一扫,不知是要扫到何年何月。”
刚刚感叹完这难做的事,穆林眉眼一抬,便化为仙鹤,直往天外飞去。
她穿过红枫树,将要飞过此地,却被忽如其来的结界给挡住了。
她没看见,便直直撞了上去,却恢复了人样,又掉了下来,被那红枫树给挂住。
“疼,疼死我了啊……”穆林开始大哭大闹起来,躺在树上四下乱踢。“师父,你快来救徒儿。”
哭着哭着,穆林忽然想起师父教过她千里传信法术。她便想了想咒法,双手旋化,辗转拖起,果然仙纸呈现。
她高兴地在树枝上直跳了起来,没经住她的折腾,一节细枝断落,她又掉在了地上,千里传信也消失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又作势作法,将要写的话说了出来,“师父,徒儿被长修人困住了,师父救命啊。”
一说完,她便伸手出去,纸张卷起,回到了她手中。“走!”她将纸卷往空中抛去,果然穿过了结界。
“哈哈哈,我才不干这扫地的破玩意儿。想累死我啊。不过若是长吉日日在此练功,我倒是很乐意日日在此清扫。哈哈哈哈哈哈……”
她边幻想着,又飞上了枫树之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枫红过眼,烈日成点,风拂过隙,声音醉人,不知不觉,穆林便睡着了。梦里的她,看见了长吉道长一层白衫,于林边河中沐浴,自己涎水掉了一地。
才刚入梦,便被一东西敲地脑门疼。
她从梦中惊醒,抓起头上的东西便作势要扔去。一看,却是师父的回信。
她伸手摊开,纸卷舒展,师父的话语跃然纸上。
“自作,自受。”
四字仿如一击重拳,让他脑子时时清醒不过来。
她又折腾了各种办法,还是没法破结界,便终于妥协,拿起扫帚扫起了落叶来。
一日过去了……
枫叶落个不停,她左边扫完,右边又开始了。她气地真想把这树给砍下来,直言总有一天要将这树当柴火烧。
两日过去了……
还是扫不干净,结界不开,逃不出去。
辗转多日过去,整个秋季都快过了,她也还在清扫。
落日余晖,天色岔红,印在少年的脸上。少年脸色苍白,胡须长出。他跪在坟冢前,跪了整个深秋。
之中,不乏有师兄弟来给他送吃送喝的。他却一概不吃,一概不喝。
每日黄昏流程师兄都会来此,陪他一段时间。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陪着。流程那样爱闹的一个人,却能忍住性子就这样每天一句话不说地陪着他,也足见对流留的义重。
流长吉师兄偶尔也会来此,初来之时,还告诉了他父亲死去的前因后果。
说是魔灵弟子在山下捉妖,一人差点被妖物所伤,被路过的父亲挡下致命一击,父亲自己却就此死去。
那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