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谁知,见他,就是苏扶!他一身黑衣,瞳孔红光,抓着一人的脖子推来,那人半秒就惨死在地。还好我躲得快。”
“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他不是魔,难不成,我是?”
他那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身上都是正义凌然的仙气,怎么会,怎么会凭白杀人……
“是你认错人了吧!”弥生道。
“你都说他身着黑衣,那定是认错了,认错了。”
“我第一眼见他,就知道没错。那人长得太像了。”赫连彻缓了语气,慢慢地道。
“只不过,相处一番看来,他同那晚的魔,确实又不大能相提并论。”
“我就说,仙人怎么会是恶人,还杀人……”弥生道。
“可他却是那人没错!我看见了他腰间的银铃,刻着一朵黑兰花。同苏扶身上的,一模一样。”
“是吗……”弥生顿色,停下了脚步来。
“此处,便是我赫连府邸。”
赫连彻指着前面的一个客栈,眼中放缓,瞳眸浅浅,看得长远。
没想到,以前声名一时的赫连府,如今已不复存在。时日长久,万物更替,眼前也变成了一座客栈。
……
“原来你当时怕苏扶,是因为这个。可你为何现在又不怕他了。”弥生抬起头来,沉浸在上一句谈话中,继续问道。
“你傻啊,有长仙在,我怕什么。况且,他并未有伤我的意思。”
“可若是真的,他便是魔!还杀了人!怎能留下,应当收了才是。”弥生一脸正色地道。
“是妖是魔又如何?他只要不杀我,又与我何干?”
弥生脑中混乱,看着眼前这人指着的客栈。他说了什么都模糊起来,心脏开始紧迫地跳动起来……
“弥生!”
后人声音传来,让他为之一颤。是苏扶!不,可能是妖,是魔。
苏扶轻拍了弥生的肩膀,缓叫了一声,弥生却退了好几步。
苏扶蹙眉,转眼又向赫连彻看去。他伸出手,眼眉轻抬,正色道:“方才多有得罪……”
蓝衣男子眼眸未动,也未转过身来。身旁长仙拉了拉他的长袖,他才妥协地伸出手来,同苏扶握了握。
街中喧闹,来往人群复杂。
不远处,长队行来,一群家仆持刀带头,身后一辆长轿迎来。长轿精致,有着北国未曾见过的外形,像是外族的产物。
轿子是圆形顶盖,宽敞且长,四周垂钓着白色的长纱,隐隐可看见里面坐的有一人。扶扇缓缓,有些慵懒之态。
马蹄声轻过,带起清风,浮动白纱,缓缓行着。
“吁!”
一声长叫,车马停下。前方的几十个护卫纷纷跪下,整齐划一,颔首仿若奴隶。街上旁人皆驻足看了过来。
坐在马车上的那人用扇子轻轻拨开白纱,一只脚踏了出来。旁人皆四下偷偷言语,小声谈论着。
那人双脚至地之后,突然有一眼尖的女子,瞪大眼瞳,大叫出来。
“王,是王!”
群众皆跪,无人敢抬头。
弥生同长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眼见那人便要往此处行来,忽然,就被苏扶拉了下来。
四人都纷纷跪下,未做言语。
蓝衣目光凶狠,手指抓地,向北国的王看去。苏扶看在眼里,伸手按下赫连彻的头来。
还好赫连彻能忍,再未抬头,恨意只看着地上,从手指处一点点发泄着。
王进了客栈,护卫纷纷站至两边。明明穿着常服,却有着不可磨灭的杀伐之气,随着整齐划一的行步和站立,皆露出一股森立之感。
街中众人缓缓站起,人们又像没事一般各自离去。
“这北国之王也来了,众人怎的不高呼,反而如此寂静?”弥生站起来问道。
“北国不同南国。北王经过,按规矩,是不许大呼小叫的,也不必有所高呼。”苏扶道。
“这规矩,真奇怪!”
是吗?他当初也觉着奇怪。
这规矩是以前的白帝定的。当初他还是五岁之时,同白帝游走。众人见了他们也是如此一般,不作言语。
苏扶觉着奇怪,便问了父亲。可白帝却说,不喜吵闹,不喜附和。就这两句,别无其他。
没曾想,往日的规矩却延续了下来。
……
……
三人皆起,只赫连彻还跪着,指尖被搓出红印来。长仙不知为何,只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便伸出手去,扶起了那人。
“走吧,回长仙居……”她道。
“奸人!”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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