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丁南山。
若是纵观俯望,便只能看见一片剑光。在深处的地牢之中,两人分别被关在隔壁。
仙术幻化的冥锁让至高修为之人也出入不得,红谷坐在桌上,双手抱在胸前。辗转媚眼,悠荡着红裙缓缓而动,一点一点看向四周,又向隔壁静默闭眼冒着冷汗,还正在打着坐的女子看去。
“没用的赤尤,你这是犯瘾了。”
“什么瘾!”
“吃……人的瘾。哈哈哈……”红谷眼角上扬,媚骨流出。
听此一言,赤尤却不由地握紧了剑柄,眉眼皱起了纹路夹杂着还在冒出的细汗,气气站起。紫裙泛着妖般的煞气,一步步稳稳向隔壁的女子走近。
“怎么,你想杀我?”红谷厉色,晃动的双脚也停住。
……
只见赤尤未言,一步步向她继续靠近。倒是红谷却不由地慌张了起来,几步赶紧跳下木桌,连连后退。
“你我中间隔着一层铁栏,你是杀不了我的。”
她言语颤抖,她知道,眼前的铁栏完全就是个摆设。冥锁结界只设在了两牢的牢门,而不是在这她们的中间。若是赤尤有心想要杀她,那一刀便就能破开铁栏。
若是她破开了牢门,那便得打上一场。看她如今这样子,怕是魔性要发作了。可气,可烦!自己有着血月魔狐的头衔,顶着众人闻风丧胆的名声,杀人的本事却不知该如何操控。面对眼前同样的血液,只能以顽力抗之。
脚步一步步靠近,只能奋力一搏了。总不能指望自己的魔性也即刻发作吧。
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谁知,她却突然倒地不起。上天你总算都眷顾了我一次。
倒地之人不停地颤抖着,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口中吐出黑色浓稠的血糊。
这画面,似曾相识。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知晓其中的利害,怕是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举动。她一爪劈开了横隔着的铁栏,急步上前将赤尤扶起。
见着那人颤抖不停的样子,暗心忽转,举手将欲杀她。思绪却一道岔影,忽想起了往日养父对她说的那番话:“你本就不该存活于世,生来就是害人的货色。”
凌厉的心口一动,起势的手掌缓缓放下,一记轻轻的动作,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泛出红血,一丝丝不停流出。她又赶紧举起手来,任由血液往赤尤的嘴里流入。
“命真不错!还以为我的血没用。没想到只要是血就行,这东西还真不挑。”
红谷无意拍了拍女人的脸庞,将她扶置干床之上,又嫌弃地重重扔下。
夜至时分,地牢一如往常,隔绝光源,昼夜难辨。
赤尤终于醒过神来,红谷坐在自己的桌上,继续摇晃着她的红裙,唱着小时候母亲教的儿歌,语调婉转悠扬。
“你为何救我?”
“谁救你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破了这铁栏。”
……
竟让人一时哑口无言,她这般冷静的语气,和颜悦色的瞳眸真是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
“那既然你都知道是我救了你,便不会再想杀我了吧?”
红谷半试探着前倾了身子,嘴角笑着,还是媚感不减,却多了半分真诚的意味。
“为何救我?”
“你这人可真无聊。”
赤尤剑柄一紧。
“哎,我错了,我错了姑娘。”
赤尤转身而坐,又重新闭上了瞳眸,气氛霎时降至冰点。
……
“我不是在救你。”
闭上的瞳眸听闻女人发言,侧眉相向,几分疑惑。
“我是在救我自己。”
……
“噌!”
“爹?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闭目之人先是听见一声划破结界的声响,而后便听到了红谷诧异的声音,她赶紧睁开了眼睛。
却见眼前……
群人站在身前,人人身后还露着毫不掩藏的狐狸尾巴。带头的便是一个高瘦的老头,方才红谷还唤他一声爹。
“这便是狐族族长吧!”赤尤起身持剑而立。
众人在警觉的左右观察之中,起爪相对,眼光厉色。
“老头子,你是来杀我的?何必费这番力气,闯进来费了不少心思吧。”
“废话少说,回家!”
“什么?”
红谷诧异看着眼前的老头,没有什么让她觉得比这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了。莫非这老头吃错药了?
“妖怪!竟然还来地牢劫人!”
众人身后只见两个生地高净的蓝衣修士举剑相对,一派正气而来。
只是在狐族之人的一转身之间,那两人便失了神色,缓缓向远处走去。
这是什么功法?
赤尤正色疑虑,剑柄紧握。待狐族众人缓缓转过头来,狐狸尾巴群群缓缓缭绕辗转侧回,她才看见,那狐族之人的瞳眸之中,皆是一片红色光晕。她盯了半会儿,便只觉着头脑发晕,渐渐便不知其所以然,失去了意识。
狐族的魅惑之力,不是传说。
“爹!别杀她!”
红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言语,让族长立即滞住了眼瞳。脚下几步踌躇,不安又烦闷皱起眉来。
……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叶凌修御剑而至,只见万里剑光,剑拔弩张。唯独师父站定于大堂,眼中泛着血丝。
“妖物……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噌!”
一剑劈来,直击在眼前。
“嘭!”
一蓝衣弟子重重扔在剑旁,口吐鲜血。是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