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南清子也是一个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虽然有几分谨慎却不敢对任何事情打包票。这间小客栈甚是冷清,让人实在不敢安心。于是,待店小二离开后,南清子关好门窗,对那书生说道“我们现在未必安全,今晚看来是睡不成了。”
“在下杭一合,还未请教恩人姓名?”杭一合起身拱手施礼,南清子第一次被别人如此称呼,脸一红,竟然还有几分难为情。
挠挠头,说道“叫我南清子吧。”南清子寻了个凳子坐下来,疑惑地问“既然是山贼,多是谋财,但我看刚才那人明明是要先生的命啊。”
杭一合摇摇头,无奈道“我本是从京都来长洲上任的新司牧,随从一行十二人,其中也有四五个好手。可今天下午投宿的客栈中突然闯进来七八个黑衣蒙面的人,语气凶恶,自称是长洲山贼魁罡帮,才开始我们也以为只要交出财物就可以保命,哪知他们招招毙命。我也是在他们庇护下一路狂奔,幸得恩人相救才保住命。”
南清子看着杭一合一身的破衣烂衫,还有那惊魂未定的神情,可以想象厮杀的惨烈。
“这个是他们用的武器。”杭一合从怀中拿出一枚飞镖,南清子接过来仔细看罢,还给他,摇摇头,道“我前十五年都在山上与师父习道,对江湖中事并不是很了解,无法解答先生的疑惑。不过,你好生藏着,一则日后说不定有人认识,可以指点迷津;二则,他们这次不得手,肯定还有下次,再遇上也好有个比对。”
这番话说得杭一合一头冷汗,是啊,逃过一劫却难保他们能就此罢手。
“长洲城离这里很近了,再熬一夜,明天我送你去府衙。”南清子对杭一合微微一笑,杭一合感激的点点头。
渐渐地两人都沉默了,杭一合还沉浸在恐惧与悲伤之中。南清子则回忆起释仲跟他说的话“你先去一趟长洲,途中若见不平务必救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自会给你一笔盘缠,你去元洲寻跟你有缘的师父吧”。第一件事已经应验了,接下来杭一合会不会给他盘缠,他又能不能在元洲找到有缘的师父呢?
唉南清子轻轻叹了口气。
一声嘹亮的鸡啼,南清子与杭一合苦苦撑了一夜,现在如释重负,开窗看去,天已经亮了,逐渐有人出来活动。
“走吧!”杭一合很怕夜长梦多,收好包袱,付了房钱便催促南清子上路。
一路无书,约莫酉时他们便抵达长洲城门之下。杭一合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城楼上的“长洲城”三个字,一路到此确实不易。残阳如血,染红了西方的天空,清风吹拂着地面的尘土,更有几分苍凉。
又往前走,不多时便到了长洲府衙。
“后会有期。”南清子双手抱拳,说了一句就要离开。
“恩人留步,我本想留你休息,但已经耽误你的行程,心中愧疚,唯有以此相报。”杭一合说着拿出了一包散碎银两,虽然不多,但作为南清子到元洲的盘缠已经足够。
南清子本想推脱,却被杭一合止住“恩人下次路过长洲务必进来坐坐,杭某人眼下也没有其他,日后若不丢了这条命,定然报答救命大恩。”
“长洲是非地,杭大人保重,有缘定会相见。”南清子说罢,将银子揣入怀中,直奔元洲寻有缘之师而去,如脚下生风,片刻就隐没于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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