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竹翻看了几页,抬头惊恐的问怀曼奴:“这是前朝的后宫彤史?”
怀曼奴点点头,亲自将彤史翻到最后几页,告诉银竹:“从这一开始,侍寝的妃子都是我,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并不傻,这个册子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银竹知道能够弄到这本册子的人绝非一般人。
怀曼奴起身,朝内室走去,银竹也跟了进去。
这里更加私密一些,她们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关乎生死的惊秘密,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听到。
“萧寰杀进皇宫的时候,我正要跳入荷花池,可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浑身难受,呕吐不止。我跪在荷花池边吐完了,还是想一死了之。这个时候左长风手持长剑向我跑来,他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点点头,却不一个字。”怀曼奴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这是圣上的唯一子嗣了,十五个皇子,七个公主就在刚才被萧寰拖出去,当着全城的百姓砍去了脑袋。”左长风罢,跪地给怀曼奴磕头,恳求她:“求求你,留下圣上这一丝血脉吧!”
怀曼奴心动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为难的道:“可是,这个孩子怎么能保住?”
“这是后宫的彤史,他们很难想到找彤史,也永远不会找到,因为我哪怕死,也会带着它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左长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彤史,确实是他去内侍监那里拿出来的,得到彤史之后,他亲手了解了内侍监的性命。
“你帮我,保住他!”怀曼奴拉着左长风,长长的指甲掐破了左长风的手臂。
左长风出卖了关于东旻侯的一切,亲自迎萧寰入宫,甚至将怀曼奴送到了萧寰身边。怀曼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牢牢抓住萧寰的心,并让他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成为萧寰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你们胆子真大!”银竹听完这些封存在尘埃中的往事,不禁感叹道。
“胆子大?”怀曼奴苦笑道,“你不知道,从那一开始,我是怎么在惶恐中,心翼翼地看着他长大!可是,现在...他肯定是出事了。”
怀曼奴不自觉的拉住银竹的手,似乎在恳求她帮助自己。
“他也是我会拼命保护的人。”银竹拍拍怀曼奴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牢乃是京中极阴之地,从杭一合站在门口那一刻开始,就觉得有奇怪的味道隐隐传出。原本在长洲时也常进牢房,却从未有过京都牢中的这种气味。
“杭大人,这边请!”典狱官再三催促,杭一合才缓过神来,迟疑了片刻,抬脚跟他走进了牢之内。心中暗想:萧珩啊萧珩,若不是为了你,我可不会来这种地方。
很想抬手掩住口鼻,可是这只怕会得罪了带路的人。怎么也是自己央求了半,对方才松口带自己进来的。
拐弯抹角,终于见到了萧珩。
从萧珩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此次的事,并不乐观。他背靠着脱落了墙皮的后墙,颓唐的地盯着手中的一根稻草,正在出神的想事情,并没有察觉到杭一合的到来。
“殿下,殿下!”碍于外人在场,杭一合紧守规矩,好在神世帝现在并没有要废了萧珩的身份,所以叫声殿下也不为过。
“啊?”萧珩恍若猛然惊醒,抬头看到是杭一合,有些惊讶,开口问道:“怎么是你?”
杭一合先是回头跟典狱官恭敬的请求:“可否让我们单独几句话?”
典狱官显得有些为难,杭一合塞了锭银子给他,也被拒绝。只怕是此事干系重大,不敢轻易将自己牵涉进去吧。
“杭大人,您就站在门外吧,实在是上命所差,不敢胡来。”典狱官答道。
杭一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跟萧珩一个级别的囚犯,所以实际上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此,典狱官一旦出去,也就只剩下消痕与他了。
于是,点点头道:“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