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之自己也没有想到,神世帝竟然如此快就批复了他的奏折,同意周圣瑞即日启程前往瀛洲接任司牧一职。
谷春将批复送来的时候,幸北之正在伏案处理各部公文。
“幸太宰,劳烦您着人去请周圣瑞大人前来,关于他前往瀛洲任职的事,陛下已经做了批复。”谷春一般是不与人多话的,可是面对的是幸北之,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仿佛在跟老友对话一般。
“哟,春公公快坐,北之这就让人去叫圣瑞过来。”幸北之殷勤的招呼谷春入座,兴许是事态进展顺利,让他几日来阴沉的心,突然开朗起来。
昨夜幸北之便让幸昇悄悄将周圣瑞请来,已经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原想着怎么也要三五才有音讯,哪知批复下得如此快。
还好周圣瑞听话,这几都在家中静候消息。果然,好消息传来,他忙不迭的更衣后便到御司听谷春带来的批复。
谷春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休息片刻,跟幸北之吐着苦水:“圣上这几又开始睡不好觉,这症状好像跟长流王有关系一般。只要长流王在京中,圣上便每日吃得下睡得好,可眼看着长流王才离开三四,释仲师父又被请进宫里来了。”
对方愿意这些话,幸北之也放下手中的事,听他诉着神世帝近日的状况,有些担忧的问道:“释仲师父可有是因为什么?”
“老毛病,圣上一闭眼啊,就听见东旻侯跟他话,他死时的惨状就一直在脑海中出现。圣上是闭着眼他就出现在脑海中,一睁眼又像是站在他床头一般。”谷春罢,忍不住“啧啧”感叹两声。
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回答幸北之的问题:“释仲师父,乃是心魔作祟,唉......当年的事,您也是知道的。”
谈话就到此为止,两人之间很多次的谈话都被这句话终结。幸北之理解的点点头,决定不再过多谈论。换了话题,道:“我推荐周圣瑞,还担心有人会我存了私心呢。”
“嗨!”谷春先是一声长叹,继而才道:“幸太宰为官数十年,您不知道黑白全凭一张嘴吗?你做不做,都会有人的,那还不如人尽其才,帮衬别人一把呢。”
话间,周圣瑞已经到了,就侯在门外。谷春站起身,收敛了先前放松的神情,换做那张威严而不可一世的模样。其实,要交给周圣瑞的也就是一纸朝廷的任命公文。周圣瑞接过公文,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等了几个月,终于是有出头之日了。
手捧公文,对着听涛殿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通红了。
“周大人莫着急,洒家还要带您去跪谢恩呢!”谷春见周圣瑞眼含热泪的激动劲儿,冷冷道。幸北之瞪谷春一眼,心道:老家伙就会吓唬周圣瑞这样的。
“好好,烦请公公带路!”周圣瑞不是不知道听涛殿的位置,只是表示出对谷春的尊重。
所谓谢恩,是一种官员授职后,亲自面见圣上,跪地谢恩的仪式。周圣瑞跟着过去,跪地行礼后,神世帝又嘱咐了两句,他便回到了御司。
“圣瑞谢太宰提携,今后必然谨言慎行,做好一任父母官。”周圣瑞一进幸北之的值房,便拱手给他行礼道。
“我原还觉得委屈你,想你乃秋官府大司寇卿,朝中重臣。如今到了瀛洲,不过是一个地方官。”幸北之的是真心话,出于私心确实想帮衬周圣瑞,可又觉得一洲司牧对周圣瑞而言,有些大材用。
周圣瑞却因被停职多月,早已经接受了自己会被贬官甚至入狱的结果。比起像杭一合那样被贬长洲,自己只是到瀛洲,已是幸运。于是,宽慰幸北之:“太宰言重了,圣瑞能有今日,全靠能不弃,大恩永记心间。只是,官场禁忌便是结党营私,圣瑞不敢连累太宰。日后若有能用圣瑞之处,还望您直言便是。”
“今年看来你只能在瀛洲过年了,家眷暂时也只能留在京中,你还是先回家交代才是。”幸北之罢,便低头处理起手中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