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酒楼之前,萧珩特意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
“这个名字不好。”他低声的道。
杭一合也跟着看了一眼,确实不好。太阳又叫金乌,要知道萧珩可是赤盖宫季山道饶弟子,算起来也跟太阳神有联系。这太阳都入了海,那还有什么戏呢?
于是,杭一合提议:“要不,一会儿您给他们重新取个名儿?”
原本只是着玩的,哪知道萧珩当了真。才坐下,众人都在为夕阳入海的壮观景象而惊讶时,萧珩一本正经的告诉店二:“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此话一出,大家瞬间停止了感叹与议论,都回头看着萧珩。原本应该被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的萧珩,却独自一人坐在旁边,嘴里又出这样的话。都以为是冷落了萧珩,他有些不开心。
“哦,长流王殿下觉得酒店名儿不吉祥,打算给赐个新名儿。”杭一合赶忙打圆场,众人这才舒了口气。
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萧珩和酒楼名字上来,七嘴八舌都数落这个名字如何不好。
不一会儿工夫,酒楼掌柜的果然满头是汗的跑了上来。那样子着急中流露出不安,额头上渗出的不全是跑出来的汗,也惨杂着吓出来的冷汗。
“草民参见长流王殿下,参见各位大人。”掌柜的跪在地上,控制着自己的气息,给厢房内的诸位请安。
这酒楼在当地虽然颇有名气,可是皇家子弟到此还算头一遭,掌柜的既感觉到荣幸,又很是惶恐。那店二火急火燎的跑来,连句完整话都不清楚,是:“王爷点名要见您!”可把掌柜的吓惨了。
萧珩能够感觉到掌柜复杂的情绪,故而宽慰他道:“别紧张,本王就是觉得你这酒楼店名寓意不佳,想给你重新改个店名。”
掌柜的抬起衣袖擦了擦汗,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马虎的店二,可他却不知道,店二是原话传给他的。
“草民这就让人备下笔墨纸砚,王爷亲笔,莫大荣幸!”掌柜的又磕了个头,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酒菜已经在准备,笔墨纸砚先上了桌。厢房内附庸风雅,设置了一张书案,几幅字画。萧珩填饱了墨,略略思索片刻,潇洒落笔,纸上呈现出“明日映”四个字。
杭一合最先念出声来:“‘明日映’,出自阮嗣宗的《咏怀诗十三首》之首,又切合此楼远眺所见之壮景,妙啊!”
国子博士都妙了,旁人还能什么,只剩下拍手叫绝的份儿!这一次还真是见证了长流王,文武双全的风采。最开心的当属酒楼掌柜,拿到这幅字仿佛得到珍宝一般,捧在手中,连连道:“草民这就去找最好的匠人做牌匾。”
着还吩咐店二:“还不快去将现在的牌匾摘下来,烧了烧了。跟这四个字相比,什么都只配当柴火烧了。”
他的话逗得众人一笑,此时酒菜已经上齐,守备府的协领招呼着他们入座。杭一合端着酒杯感叹道:“真是沾了长流王殿下的光,这也是我们到瀛洲以来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
得林顿等人心中一酸,想起到瀛洲多日,几乎都是随便应付三餐,当真不易。那协领也懂事,接着杭一合的话连饮三杯,道:“身为瀛洲官员,让诸位大人如此操劳,实在是下官等失职,酒桌之上,只得连饮三杯谢罪。”
萧珩陪饮一杯,问道:“来还不知大人姓名?”
协领忙道:“回王爷话,下官姓孔,单名一个绍字。”
“孔绍......”萧珩先是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林顿,想从林顿的神色中看出这个饶态度。林顿很是默契,微微点头,便是肯定。他在守备府多日,几乎把所有大官员看了一遍,就这个孔绍颇得他的青睐。
于是,萧珩继续道:“明日一早,还要劳烦孔大人与冉胥大人去一趟白鹤寺。朝廷新授的司牧可能就在这几日到,你们需要按照礼制前去迎接。本王与杭大人商议过了,就选在白鹤寺吧,届时你们相机行事。”
罢,有看一眼徐阳,嘱咐他:“司牧府那边,你着人写个文书,加盖印章交给孔大人。”
徐阳起身,拱手称诺。孔绍跟着起来,跪地行礼:“得王爷信任,下官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