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昂便命一小队士兵护送张玥和如水前去姚家口,张玥临行前把军匠大钉也带上了。
不到半日,众人就到了姚家口,负责姚家口附近运河挖掘的治水监侯名叫吴勇,由于张玥几次修理姚家口的治水车,张玥与他算是认识。
吴勇看到张玥,像看到救星般地将张玥等人立刻引到清理河道淤泥的工地上。
工地上零零散散地趴着七八台治水车。军匠们正围着治水车一愁莫展。
张玥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台治水车前,对治水车仔细查看,大概一炷香后,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又去另外几台治水车查看,在看完最后一台治水车后,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吴勇急忙问道,“张监侯,您看这治水车是怎么回事?”
张玥答道,“吴监侯,这里所有坏掉的治水车都是同一个问题,动力枢纽坏了,我记得前几次也是这个原因,我原以为是这里工作量大,耗损过度导致,今日到这里查看,才知你们河道淤泥清理的工作量都不到开封那边河道的一半,所以应该排除这个原因。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我暂时也没有想到。”
旁边一直也在帮忙查看治水车的军匠大钉突然喊道,“张监侯,你快过来看这里。”
张玥赶紧凑了过去,大钉指着是治水车的钢爪位置,即用来挖泥的部件。锋利的钢爪内侧竟然被磨掉了一大块。
张玥大惊,她一直关注治水车的中心枢纽处,未注意到钢爪这个细节,她赶紧又去了其它治水车查看,发现所有治水车都存在这个问题。
开封那边的治水车工作量比这边大许多,钢爪都没有磨损成这么厉害。这批治水车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赞许的看着大钉,“大钉,做的好!”大钉憨憨地笑了笑。
张玥弯下腰蹲在地上,用手插入淤泥中,插了几下,脸上显现诧异的神情,她从旁边的一个士兵手里要了一把钢刀,将刀背横放,做铲子般使劲向下一铲,“哐”的一声,铲出了一大块泥土,她用刀尖翻动着泥土,很快从泥土中捡出几块灰黄色的小石块。
张玥把这些小石块拿在手里,捏了捏,翻看了半天,又把石块放到工地旁边堤坝的石块上,挥刀用力向石块砍去,只听“铛”一声,石块纹丝未动,再看刀刃,上面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痕迹。
张玥的脸上出现了释然,吴勇赶紧上前,疑惑地问道,“张监侯,您这是.....”
张玥捡起小石块,同时将刀还给士兵,“吴监侯,我想我找到治水车损坏的原因了,姚家口的河道中含有这种坚硬的小石块,治水车在清理淤泥时,钢爪需要抓泥,这种小石块不但会造成钢爪的严重磨损,钢爪磨损后,动力枢纽的压力徒然增大,劲弦绷得过紧,才会如此容易损坏。”
吴勇及在场的军匠脸上纷纷呈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吴勇接着问道,“那怎么办呢?若是土质的问题,就算换了损坏的枢纽和钢爪也没有用啊?”
张玥微微摇头,“我暂时也没有想到办法。”
吴勇刚见明朗的脸色又黯淡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姚家口的工程至关重要,若是耽误了工程,朝廷怪罪下来,我等性命恐怕不保啊!唉!”
众人也都跟着唉声叹气起来,张玥安慰大家,“大家先别着急,我们午后将动力枢纽更换,让治水车先运转起来,至于钢柱磨损的问题,咱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找到办法的。”
吴勇想也只能先这样了,于是,他便将张玥等领到姚家口的驻地先行休息。
所谓的驻地,只是河道衙门征用的几间民房,都是姚家口附近村庄村民的房子。住宿条件较河道衙门简陋许多。
张玥、大钉等人匆匆吃了午饭,便与吴勇等人回到工地,众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的治水车的动力枢纽更换完毕,治水车又开始运转。
张玥望着工作的治水车,跟吴勇说,“吴监侯,我这几日都会留在这里想办法。在没想到办法之前,咱们先以更换动力枢纽为权宜之计,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总不至于让工程耽误太多。”
吴勇点点头,“好,就听您的。”说完又可怜巴巴地求道,“张监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可都系于你一身,你一定要想到办法呀。”
张玥辩解道,“那个,吴监侯,我觉得你想的太悲观了,就算工期真的未完工,朝廷也不会把咱们全杀掉?当今皇上不是这样是非不分,凶残成性的人。”
吴勇仍然愁眉苦脸着,张玥又宽慰他几句。众人见天色已暗,便回了驻地。
吴勇特地选了一个最好的房间给张玥,张玥一进屋,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桌子上摆了几盘荤素相搭的菜肴。
张玥兴致大起,走了过去,“好香!如水,哪里来的这些食物?”
如水笑着答道,“主人,中午见您没吃几口,想着这里穷乡僻野的,您必定吃不惯,我就去村子里用银钱换了些食物,借了前院的灶台,给您做了几道平日里爱吃的菜肴。”
张玥性急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塞到嘴里,“恩!好吃!如水,你真是太贴心了。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
“奴婢不敢!”如水赶紧推辞着。
“又不是在宫里,哪那么多规矩!快坐下!”说着将如水拉到身边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一双筷子,顺手给她碗中夹了块鸡肉,“吃这个鸡肉,很嫩滑的!”
如水脸上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