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城行宫中。
朱佑樘正在看马文升给他送呈的甘肃边境作战军报,王越及一干将领随侍在侧。
这时,一名军校走进房内,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吐鲁番阿黑麻昨夜率部下主力匆匆撤离了哈密。”
朱佑樘眸子精光一闪。
王越在旁边表情轻松,高兴的说道,“皇上的声东击西之计已然奏效,如今吐鲁番主力已退,鞑靼又后院起火。达延可汗估计马上要退兵了。”
另几位将领也随声附和着。
“不!”朱佑樘大声喝住了众人的议论,“达延可汗不会退兵,而且会立刻强攻我抚远城。”
众人一愣,不解的看着皇帝。
朱佑樘黑色的眼眸亮若星辰,“诸位将军,决战的时刻来了!此战若胜,可保我大明边境十年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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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全亮,大明抚远城下就黑压压一片,全是鞑靼的军士。
城上,朱佑樘一身戎装,目光锁定着城下亲临前线指挥的达延可汗。
达延可汗此时心中却是感概万千,原以为突然强攻抚远城,必然打明军个措手不及,不想抚远城像得到了消息般,防御森严。
可是草原的雄鹰一飞冲天,哪有退却回头的道理。他咬了咬牙,抽出佩刀,“攻城!”
命令一下,高大勇猛的鞑靼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池。抚远城上万箭齐发,如雨点般扎在鞑靼士兵的身上。一时间,号角声,冲锋声,哀叫声交织成一片。
明军射出的箭簇,与以往不同,杀伤力极大,鞑靼攻城死伤极其严重,待箭簇雨过去,达延可汗再次组织攻城时,突然军阵左翼和右翼大乱。
只见两边侧翼,各杀出一支骑兵,将鞑靼的军阵瞬间冲乱。
达延可汗临危不乱,立刻号令各部首领,稳住队形,重整军阵。
“咚——”,一声巨响,抚远城中杀出一支明军,从正面迎击鞑靼军队。
鞑靼士兵刚重整的队形,再次被冲乱。军心大乱。许多士兵开始畏惧退却。
达延可汗催马上前,挥刀砍死了几个慌乱逃窜的士兵,大声喝道,“不要乱!”
“嗖——嗤——”,一只箭簇飞快的射来,正中达延可汗的肩部。箭的冲力很大,竟将他射下马。
达延可汗身边的忽善赶紧将他捞上自己的马匹。达延可汗的右肩血流如注。
忽善大声喊道,“可汗?怎么办?”
达延可汗按住右肩的伤口,望向抚远城上隐隐约约朱佑樘的身影,脸色紫白,叹道,“撤兵!”
忽善接到命令,护着达延可汗,指挥着军队且战且退。
明军并没有完全把鞑靼军队封死,西南侧留了个口子。鞑靼军队发现后,从西南侧撤出了战场。
抚远城上。
王越见鞑靼向西南撤走,忙请示道,“皇上,鞑靼果然从西南侧那个口子撤出去了。是否按计划追击。”
朱佑樘望着鞑靼军队的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嗯!”
抚远城,行宫。
张玥今日一天都在行宫里,她本想上城池观战。然而朱佑樘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只好跟古丽和如水在一起等候消息。
“启禀娘娘!”萧敬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张玥一跃而起,“阿敬,怎么样?赢了吗?”
“娘娘,咱们明军大获全胜,鞑靼死伤无数。”
张玥拍手道,“太好了!那蒙克.....达延可汗呢?”
“达延可汗带着残兵余将逃了出去,被我们明军一路追击,现被围困在落英谷里。听说达延可汗受了伤,差点死在战场上。”
“哦!”不知为何,张玥听到蒙克受伤,心中竟有些伤感。
古丽在旁边也是欢声鼓舞。
萧敬接着说道,“陕巴将军勇武过人,率领的哈密光复军,战绩甚好。皇上今日当着大明将士的面,夸奖了陕巴将军。”
古丽在旁边听到自己的爱人被大明皇帝当众称赞,心中甚是自豪,抿嘴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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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谷内,鞑靼军营里到处是受伤的军士。军师权天蒙着面,冷眼扫视着四周。
他旁边的徒弟继晓小声说道,“师傅!徒儿看这达延可汗大势已去。咱们难道要留在这里陪葬吗?”
权天眼中袭上一丝阴骛,“哼!你倒是会见风使舵。”
继晓干笑两声,“徒儿主要是担忧师傅的安危。”
权天长叹一声,“我们走。”
二人的身影悄然从鞑靼军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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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远城内。
抚远大捷后,朱佑樘号令犒赏三军将士,全军上下lùn_gōng行赏。
值得一提的是,陕巴经此一战役,因功被朱佑樘破格提拔为哈密卫都指挥使,陕巴从一个哈密的低级军官摇身一变成为大明正式册封的高级将领。陕巴自是对大明皇帝感恩戴德。古丽也很高兴陕巴得到大明皇上的赏识。
战役结束二日后,朱佑樘才回到行宫张玥的房间,几日不见丈夫,张玥甚是欢喜的迎了上去,帮他去掉身上的铠甲,换上一身舒适的常服。
几日来,朱佑樘的精神高度紧绷,此时回到爱妻身边,心情豁然放松不少。
“恭喜皇上抚远大捷!扬了我大明的国威。”
朱佑樘微笑着,“嘴这么甜,玥儿是向朕讨赏吗?”
“我又没有立功,哪有资格讨赏。”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