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冰记得代倾还是多解释了一句,说是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在走廊里放着,量想是没有多大妨碍的,语冰随口就反击说植物的根那是在土里,况且植物又如何与动物相提并论呢?
虽然语冰自觉是那天的话多了些,但当时似乎也全然是控制不住了,也似乎是第一次真切地明白了所谓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还是有着另一层更深的意思。对于小动物,以后无论是怎样地喜欢,只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语冰也听代倾说过他与橙子租住的是自建房,有一个不大但足可以容纳他那辆车,楼上还有一个小阁楼,放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代倾有一次甚至有意无意地跟语冰提到了一句,“其实楼上还是可以住一个人的,起码采光很好,空气新鲜。”只是谁会成为那个幸运之人呢?况且若去住了一个女生是不是会大大地不方便呢?语冰有时也会想他走廊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谁在管理呢?他若拿起喷壶给花浇水的时候又该会是怎样一副温馨的画面呢?
代倾虽没头顶着校草的名号,但在他们班若称之为班草,这个名号倒是绰绰有余一点都不为过的,虽然语冰打心底里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确实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容不得她抗议。
橙子其实并不在温柔乡,却不耽误做他的春秋大梦,橙子喜欢的是语冰的同桌岩儿,一个很有文学细胞,喜欢给自己的未来不停地描绘宏伟蓝图,又喜欢在上下五千里历史里穿梭不停息的人。
不待语冰发问,岩儿便在语冰面前自证清白地,“我怎么会喜欢橙子那样的人呢?虽然他的成绩要比我好得多,但是除了成绩以外我实在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其他可取之处。”
而这时随着下课铃声还没落地,语冰的前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语冰神秘兮兮地,“你看我班的学霸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呢?”
虽然大学里已不如高中时那么很在意分数了,但是成绩好还是很能给一个人加分的,这不就是很好的例证吗?正当语冰楞楞地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岩儿快言快语地反击了,“你看哪里好看了?不要搞得这么夸张,这么直白好不好?”
语冰从来没有觉得比这个再大快人心的了,她甚至忍不住要封一个“侠女”的称号送给她的同桌,再一打量她的前桌的那个好看的女生叫婷婷的也确实人如其名,长得是除了不光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外,身材也确是亭亭玉立,语冰立时有些底气不足了,其实她也早发现了,婷婷总在下课后会“无中生有”地拿些题目向她们的学霸请教,而学霸从不推辞,甚至还可以用“谈笑风生”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俩。每逢此时,语冰都是不自觉地试图把两手兜在下腹处,生怕心一不小心被拽到了无底深渊。
岩儿有时会抵下语冰的腰身,“看,她又在看他了。”
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与语冰有些不清不楚的代倾,他们俩同是学生会的,而学生会向来都是以颜值作为首选录取标准的,所以在学生会里他俩还有个公认的称号——“金童玉女”,自然在班上他俩就显得比别人要熟悉得多,同学们也是见怪不怪的一副神情。
只是他们所在的大学虽不在北京或是南京上海的,也不属985和211,但是在国内也是颇有名气的,学风也是很浓厚,教师们很热爱自己的工作,学生们似乎为奔着一个更好的前程也是不敢多懈怠的。况且语冰所在的家乡与这里的满目繁华相比实在也是相形见绌的,所以语冰一直督促自己不能停下来,每次见到婷婷拿着题目还一副发嗲的语气在与代倾讲话时,语冰虽然也是忍不住心绞痛,但实在也拿不出足够的勇气与她正面冲突。
岩儿其实是个自恋狂,明明特喜欢在一些名人自传或是随笔的字里行间游行,偏偏在高二的文理分科时选择了理科,还说她那当村长的父亲硬是说说理科比较有“钱”途,有一段时间她在厕所里捧着本课外书常常蹲过了上课的点,然后便见她的腋窝处常常突出了一块,走起路来自然是与平常大不一样的,起初也许是任课老师故意视而不见,或者是同学们也没有多在意,但是她的诡计终于没有得逞多久,这样的次数上演多了,终是被系主任发现了苗头并当众把她的书没收了,她曾经试图拉着语冰去系主任处讨要,其实不过是拉着语冰去壮胆而已,至始至终语冰都没有说一句话,结末是任岩儿舌生莲花那半老不老的系主任依旧无动于衷,在后来她甚至是不惜运用她的妙笔硬是拼凑出来一篇所谓的宏篇巨副的检讨,无奈那老头看完了竟然说她的态度不够诚恳,还说岩儿是在与他玩文字游戏,要知道岩儿的文章,可是经常会在校外刊物上发表的,恨得她咬牙切齿一阵后居然笑嘻嘻地对语冰道,“我知道他这是在借机搭讪呢”,弄得语冰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后来岩儿还是经常做着这样的小动作,不过是做得更隐蔽了一些,同时她开始收集并整理关于文革方面的资料,这倒是像有什么大的动作了,在与语冰分享的同时,她有时也不免故意唏嘘道,“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我在文坛的缺席是他们文坛的一大损失。”对此,语冰是未置可否,隔壁班的橙子依旧会在课间有时透过玻璃窗偷看岩儿,语冰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渊源,并不像岩儿自己所辩解的那样,她总是轻描淡写的,不肯多对橙子加以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