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她突生一丝担忧。人们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害怕的就是万一治不好,会不会从此不醒。再也看不到那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庞。令她身心平静,特别依恋的声音。再也嗅不到令她终身难忘,颤动灵魂的香气。
迷离的眼神,竟被微微一酸的鼻子翻出了晶莹的泪花。那娇柔可爱的模样,让人无限可怜。犹如雨后带露的玫瑰,深情地看向天赐。她告诉自己,不管结局如何,一定要在自己的脑海中永远而深刻地烙下他的影像。即便是来到奈何桥,即便是被逼喝下孟婆汤,她也敢对三生石发下誓言,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他。
她不语,只是嫣然一笑。
“我今生属于你,生生世世属于你。如有来生,我还是属于你。”缓缓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坐着,等待着???
一旁的秦海洋被眼前婉美悠转的画面给震惊了,感染了。鼻息微微一酸,竟被感动得老泪纵横起来,一旁偷偷地拭抹着眼泪。
暗暗地告诫自己,应该开心才对。可不能在俩孩子面前哭,不是丢人而是怕分他们的心。
一缕温和的“生命之力”从张思语的颈部徐徐地汇入她的全身,沿颈部向上,渐渐地弥漫入她的头部。如同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轻轻地按着她的头部。
轻、重、捏、挤、压、拧、吸???
让她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全身松弛开来。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温暖的,充满爱的海洋当中。那感觉如此的真实,好像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面。
世界变得如此的安静,静得能够听得见妈妈的心跳声。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最美的声音。溶解了最温馨而祥和的爱,不用担心任何外界可能会存在的危险,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狠心地抛弃。在属于自己的,温暖的港湾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这个世界只有爱,只有满足,没有任何的恨,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和遗憾。
在这温暖而舒适的海洋中,思语像一条欢快的鱼儿一样,可以自由地游泳。像兴奋的鸟儿一样,可以随意地展翅翱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唱什么歌都可以惬意地一展歌喉。想怎么跳舞就任由自己开心地跳着。
忽而,画风一转,她看到自己小时候后的模样。
自己正光着小脚丫,拉着爷爷的手,欢快地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粘着自己的爷爷,尽情地嬉戏和玩耍。
那时候的爷爷还没有现在这般的苍老,手还是那么的大而有力。笑容还是那么的暖心。
她又看到了东海上那个神奇的“气泡”,那恬静而又英俊的白衣少年,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自己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地在他白嫩的脸上印下自己温热的唇印。那种只属于她个人的拥有,带给她无限的满足和幸福。
忽然,又看到另一番景象。
感觉自己瞬间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蹒跚学步的一个小女孩。喑哑之余,抬头望见拉着自己手的年轻高大的男人和身旁靓丽动人的年轻女子。他们都在无比开心地看着自己,微笑着,相互热烈地探讨着什么。
突然,画面又切换到了一个非常大,非常美丽的,开着五颜六色花卉的,满是迷人香气的庄园里面。自己正蒙着双眼,跟朝思暮想的父母一起在玩捉迷藏的游戏。
“宝贝,乖!慢点,慢点,快到妈妈这边来。来啊???”
“宝贝,乖!到爸爸这边来,爸爸在这里???”
“啊!爸爸!妈妈???”
思语张开那稚嫩的双手,满眼都是幸福的泪花,蒙着眼睛的花布也这挡不住激动的泪水,融合在暖洋洋的微风中,伴着风儿,不断地飘洒出来。
她兴奋地冲向自己的爸爸妈妈,张开“幸福”的怀抱,拥抱那深埋在心底的,千思百回的渴望。向那两位至亲、至爱的人大声的喊出久未体验的称呼。
“爸爸???”
“妈妈???”
那宽厚有力的臂膀将自己一把揽入温暖的怀中。
那芬芳柔软的红唇轻轻地贴在自己粉嫩的额头。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怀抱内平静的心跳,也能感受到红唇中饱含的怜爱。
她笑了,笑得无比的开心,无比的幸福。
一把拉开蒙在眼睛上的面罩,急切地抬起甜蜜而幸福的眼神,看向那深切渴望的面庞。
“宝???贝???”
那是一个拖着长长的音,如同破旧的老式收音机挤压出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又如同月黑风高的夜里,荒凉的枯井中传出的,尖锐又哀怨的呼喊声。
令张思语浑身一寒,如坠冰窖。
怯生生地循声望去,那声音拥有者的面庞令她大惊失色,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亲切和美丽面庞。而是一团贴着脏兮兮头发的,高度“发泡”的腐肉。头发上好像涂了浆糊状的,黏糊糊的物质,一团一团的。
腐肉上长满了一个个鼓鼓囊囊,青绿色的脓疱。很多的脓疱都破了,“噗嗤???噗嗤???”地往外冒着令人头晕的臭气,并汩汩地往外流出黑绿色的脓血。
也许是脓疱长得太多了,已经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踪迹,不知道被谁用墨汁在那令人恶心的“面孔”上画出了五官的模样。
画画的人似乎没有任何技巧,眼睛就是涂了两个大大的黑圆圈,鼻子就画在腐肉中间的一个脓疱上,点了两个黑色的点。嘴巴是一个大圈圈,歪在一边,狰狞地笑着。
看样子好像还是刚画上去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