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带着福晋进宫了,云嫔听说他来了,急匆匆地朝寿康宫走去。青鹤追着她,缓缓地劝着“主儿还是别去了,又要挨太妃的骂了。”
云嫔应道“从年初的除夕宴后我就没见过灵均,就远远地看一眼,不让太妃瞧见就成了。”
青鹤嘟囔着“主儿”不再说什么了。
她到了寿康宫门口,不停地撕着手帕,纠结着不敢进去。对着青鹤笑道“咱们就在这等着吧,灵均很快就出来了。”
青鹤无奈地笑着“主儿想进就进去吧,不就是挨骂嘛,又不是没被骂过。”
主仆俩笑着,云嫔攥着手帕,下定了决心“好,咱们进去吧。”
两人走到殿门口,忽地听到太妃的大笑声,青鹤小声地说着“太妃很是开心。”
李修田出来了,脸上也挂着笑脸“云主儿来了,王爷和福晋正在里面,大喜啊!”
云嫔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大喜?”赶忙进了暖阁,正巧看到奕訢的背影,她的心忽地柔软了,难受极了。她还没说话,太妃便喊着她“淡如来的好巧,大喜啊,灵均遇喜了。”
云嫔行着礼,奕訢恭敬地对她点着头,就唤了一声“云主儿。”
太妃给云嫔眼色,云嫔只得故作镇定,走到福晋跟前,牵着她的手,笑道“王爷与灵均成婚也好几年了,终于有喜了,恭喜王爷,恭喜太妃。”
太妃笑道“含饴(yi)弄孙,哀家日日盼夜夜盼终于盼到了。说好了,孩子生下来让额娘养,宫里也许久没有听到孩子的笑声了。”不禁歪歪嘴“皇帝也成婚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个孩子,一个个实在无能。”
云嫔赶忙低头应着“是,臣妾知罪了。”
太妃嗔着云嫔“别动不动就知罪不知罪的,没有用。一样的方子吃着,灵均这么快就有喜了,你却还没动静,你说说你”
奕訢说话了“额娘,皇兄福泽深厚,岂是我等可以比拟的?终究会瓜熟蒂落的。”
灵均也说道“王爷说得是,娘娘们得天独厚,不是妾身贱躯可以相较的。”
太妃笑着“是,额娘说错话了。你们都年轻,哀家为国祚着想,太过心急了。”
奕訢又拱手道“儿子还有事忙,先行告退了,得空再来给额娘请安。”又看着福晋道“你见过皇后娘娘之后,要即刻回家,别忘了按时喝安胎药。”
灵均应着,太妃点着头“去吧,儿子也要注意歇息。”奕訢去了。
云嫔偷看着奕訢,看着看着又失神入了迷,太妃喊了几声才把她唤醒,赶忙应着“臣妾在。”
太妃瞪了她一眼,吩咐道“你陪着灵均去钟粹宫吧,见过皇后再回来这里,哀家有话嘱咐你。”又看向福晋“灵均见过皇后直接回王府吧,无需再过来跟哀家道别,身子重要。”
福晋便福福身“多谢额娘。”
云嫔伴着福晋出了寿康宫,她准备传肩舆过来,福晋赶忙拦着“多谢娘娘,妾身还是依着规矩走过去吧。”
云嫔点头应着“是,月份还不大,走走无妨。”又说道“王爷待你真好。”
福晋应着“多谢娘娘,皇上待娘娘也好。”
福晋拘着礼,云嫔心里有疙瘩,两人便没有多说话,静静地走到了钟粹宫。如雅正从偏殿喂蚕回来,见着她们来了,赶紧请进暖阁里。
福晋行礼道“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妾身搬离了宫中,不能日日过来请安,还请娘娘恕罪。”
如雅赶忙说道“福晋说笑了,妯娌之间无需这样客气。”
云嫔便说话“福晋遇喜了,特来向娘娘请安。”
如雅霍地站了起来“果真?王爷好福气,福晋好福气。”看着青鸾“把那对祖母绿双鸳鸯玉如意拿来,送给福晋,恭贺福晋大喜。”说着走到福晋跟前,握着她的手,小声道“本宫进宫一年了,也盼着遇喜呢。”
福晋恭敬道“多谢娘娘,娘娘福泽深厚,定会心想事成的。”
如雅指着椅子,扶着福晋道“福晋坐。”她如何敢坐,如雅接着道“自家人不必多礼。”她只得先坐下,福晋才跟着坐下。
云嫔看着如雅,方子的疙瘩又起来了,实在想说出来却不敢说。福晋和如雅聊了一会,便出宫了,她就又回去寿康宫,领骂去了。
太妃见她回来了,没有直接骂,反而口气平和。说道“淡如,如今灵均有孕,王爷要当阿玛了,你也该安定了。你明白吗?”
她怯懦地应着“臣妾明白,臣妾为王爷高兴。”
太妃便不再说奕訢,又道“这方子你也吃着,半个月也能侍寝一次,怎么还不遇喜呢?可急死哀家了。”
云嫔想着刚才如雅的话,便说道“太妃,如今王爷都有孩子了,皇上却还无一子半女,实在令人恐慌。咱们收手吧,把方子的事情告诉众人,免得吃坏了身子,不容易遇喜了。”
太妃轻轻哼了一声“孩子啊,你个傻丫头,早就没人吃了。”笑道“哀家一直注意着御药房的动静,一个个的早都发觉了这方子有问题,都是只抓药不吃药。互相欺瞒着,以为就自个知道,殊不知一切尽在哀家股掌之间。”
云嫔点头应着“指定有人再吃,臣妾点一下她们吧?”
太妃摇摇头“哀家细想了,这件事关乎皇嗣,咱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直接说出此事。一定要装作毫不知情,一旦牵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严肃道“你不会巴望着姨娘受到皇帝的责骂吧?”
云嫔忽地抬头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