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热了,玉兰索性坐在冰块前,就差把脸贴在冰块上,可仍旧觉得热气腾腾。她想把外面的氅衣脱了,燕儿死活不愿意,好说歹说,只同意让她摘下领巾。
玉兰拿着羽扇使劲地扇着风:“咱们又不出去,穿得这样齐整给谁看呢?”
燕儿噘着嘴:“您是妃嫔,人前人后都要端庄持重,您看看皇后娘娘,从来没有衣衫不整过。您这还要脱了氅衣,主儿就是存心的,就是想让奴婢挨骂。”
玉兰白了燕儿一眼:“这不在自个宫里吗?出了宫再穿上就是的。”叹着气:“其实没有那么热,是我的心里事,想了两天了就是想不出对策。”又使劲地扇着风:“我实在没办法心平静气地面对皇后,早晚有一天会说漏嘴,这可如何是好?”
燕儿笑着:“主儿安心,李万清会治好娘娘的。”
玉兰哼了一声:“一说道他你就笑,赶紧把你嫁出去。”
燕儿掰着指头数着:“他们家太远了,他才写信给他爹娘寄去,让他们过来京城养老,这来来回回少不了一年半载啊。”笑了:“主儿说对了,明年这会奴婢就离开您了。”
玉兰挥着扇子:“去吧去吧,我才不会想你。”
燕儿笑着:“奴婢舍不得主儿啊。”嘻嘻笑着。
周来宁外面进来了,递给玉兰一封信:“主儿,家里来信了。”
玉兰接过信,一边拆一边说着:“额娘能有什么事。”看了燕儿一眼:“是了,是荣禄和姐姐的事,这么久了,应该说成了吧。”看着周来宁:“你先下去吧。”周来宁去了。
玉兰认真地读着信,读完之后长吁一声,把信纸塞给燕儿:“成了,荣禄和姐姐成了。”
燕儿看了几眼信,不高兴了:“大小姐问主儿怎么还不遇喜,她还想到宫里、圆明园转一转,还说都等不及了,让您抓紧。”看着玉兰,眼睛放着光:“主儿要是哪一天遇喜了,断不能让大小姐进来陪侍,她不安分,免得出了差错。”
玉兰根本没有听燕儿说话,就低着头愣愣地走神,燕儿轻轻地唤着她。她莞尔一笑:“我有一点点失望,一点点难过,脑子里又出现和荣禄在一块的日子。不打紧,这是正常反应,过两天就好了。”
燕儿点头应着:“奴婢明白主儿的。”
玉兰本来喊着热,现在额头上都是汗水,却不觉得热了。燕儿用手帕给她擦着汗,她看着手帕,想起了荣禄送给她的手帕,还有那句诗:“从此萧郎是路人......”她又难过了。
玉兰又使劲地扇着风:“我对荣禄真的没有半分念想了,怎么还酸酸的,甚至不愿意他成亲,奇了怪了。”
燕儿找补道:“您刚才都说过了,是忽地想起荣禄少爷,想起在一块的日子,难免不会睹物思人。”
玉兰笑了,顿时好多了:“是,这都是假象。”又说正经的了:“皇上赏了荣禄工部主事,这全靠他伯父和阿玛的功勋,借着这个祖荫,他会一直得到皇上关注的。这样好,很好,由他照顾家里,本宫就放心了。”
燕儿应着,不高兴了:“大小姐还问主儿要东西呢,奴婢就随便拾掇点,送出去吧。”
玉兰否定道:“怎么能随便呢?要送就送最好的!你收拾好之后不要偷偷摸摸地送了,让敬事房去送,就说赏赐给本宫姐姐的,让她知道我过得比她好百倍!”
燕儿笑开花了:“好,奴婢这就去办。”
两个人笑得正开心,周来宁又进来了:“主儿,皇后娘娘说让您过去一趟。”
玉兰纳闷了:“我刚刚从她那里回来啊,指定又出事了。”看着燕儿:“快去拿领巾来,去钟粹宫。”
玉兰慌里慌张地来了钟粹宫,发现丽嫔也在,也不行礼,张口就问道:“出了什么事?”
如雅淡定道:“你不要急。”指了指炕桌上的如意花熏:“这是婉贵人前两日送给丽嫔的,太医查看后,发现暗盒里的香料含有麝香。”
玉兰看着两人惊讶道:“麝香?又是麝香。婉贵人纵然怀恨在心,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吧?不能是她。”
丽嫔应着:“臣妾也觉得不能是婉妹妹,可的确是她送来的,送来之后就让太医看了,便发现了问题。臣妾原本打算不追究了,又生怕有人利用婉妹妹,细想想不能隐瞒,便过来告诉娘娘了。”
玉兰看着如雅:“娘娘打算怎么办?”
如雅应着:“首先就是不能让皇上知道,不能再给他添烦恼了,这是一定的。”继续道:“本宫也觉得婉贵人不会这么傻,应该是被人利用了,这样利用却还是傻,太容易被发现了。”
丽嫔接话道:“臣妾却不那么觉得。”看了看两人继续道:“因为从前的那件事,臣妾以为婉妹妹还在怨恨呢,谁知道她也来送贺礼了。臣妾很高兴,根本没想到要查一查,多亏了奴才提醒,这才让太医看了看。她会不会猜到臣妾这个想法,便大胆一试?”
如雅和玉兰互相看了看,玉兰道:“很有这个可能。”想着措辞:“婉妹妹说话办事都是直肠子,这倒也像她能做出来的。”
如雅看着丽嫔:“一切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要不先拿婉贵人来问问?”
丽嫔低头想了想:“婉妹妹送来的时候,连宫门都不愿进,命令她喝茶都不行,可见她仍旧厌恶臣妾。她要真想害,法子多得很,这个太明显了,她也不敢,应该不是她。”看着如雅:“臣妾还是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