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都愣住。
“这不是很奇怪吗?按西域的说法,支格是法王的转世,怎会是个妖星属的少女?”蒋胜欲惊讶道。
阿莫颉大师继续道“自然寻找天净法王支格的僧官们也是非常疑惑惶恐。其实西域宗派与贵族领主就继承问题一直也是纷扰不断,所以这一意外令异见者争端大起。”
“有人开始怀疑法王所提示的信息有误,于是便要求寻找新的转世者!最后竟然找出四个转世者,各方皆道己方才是正统!”
座下闻者有些惊讶地盯着阿莫颉大师沧桑慈悲的脸。
卫如祉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似溜球“听说西域法王圆寂寻继任者都有神迹的指引,一下子冒出如此多的转世者岂不是明着说是假的吗?”
“肯定有一个是真的,其他是假的!”蒋胜欲频频点头,“那那些僧官们可有方法判别?”
惟有谢长怀淡淡凝着某处,面色如常。
阿莫颉大师依旧浅笑“僧官便去寻当时的有德高僧,高僧建议出一些题目考考几位转世者。”
“结果呢?”蒋胜欲急切地问。
“结果在考验当日,僧官忍扎顿在修室遇到文殊像显现真身,忍扎顿顶礼祈诵后得到菩萨箴言,只道此女是莲花女转世,她会是下一任法王修持的最好伙伴!”
一听此言大家越发讶然,赵重幻皙白的手落在茶盏边,一时都忘记去端盏。
而卢肇捻着茶案上一只月白梅纹青瓷瓶中的几支海棠花正欣赏,听得此语差点捻落一片花瓣。
“甚意思?”蒋、卫二人一起凑上前好奇地追问。
“这是密教修行的一种方法!”谢长怀突然道,他黝黑的眸不经意般掠过赵重幻仍旧轻蹙的眉宇。
“西域僧人修行还需要女子啊?”蒋胜欲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谓乐空双运之道!”阿莫颉大师道,“是为密教之独有,禅宗不修此法!”
“此道有何说法?”卫如祉也很好奇。
阿莫颉大师但笑不语。
卢肇却想起一个佛法典故,他娓娓道“据唐时密宗高僧善无畏所译《大圣欢喜供养法》曰佛祖为了调伏恶魔毗那夜迦王的诸多邪恶行径,由观世音菩萨显身为女,与毗那夜迦王成为“兄弟夫妇”,使其改邪为善。”
“是的,卢施主博览群书,博闻强记,小僧佩服!”阿莫颉大师微笑点头,“毗那夜迦王修持后成为密教五大尊之一欢喜金刚,而劝化者的形象便化为金刚佛母!”
“哦,原来如此,那这位妖星属的少女莫非是佛母转生?”蒋胜欲追问。
“是的,这位少女因为这奇异的命格而受到了非同寻常地对待,在确定真正的法王转世后她就成为助益法王修持的重要伙伴!”
阿莫颉大师继续道,“此女在十八岁坐水示寂时发愿将肉身留作法器,所以天葬后她的骨骼才被制成罡洞,也就是骨笛,流传百年!”
语毕,他从自己身后的织锦木盒中拿出一个类似竹笛的乐器。
此笛造型奇特,两端是腿骨的关节形状,且以银片红玉宝石包裹修饰,骨骼笛身经过百年早已润如玉质,散发着幽幽象牙色。
赵重幻看着那百年古物,眸光并未有多大波动。适才阿莫颉大师所言更多是佛家典故,她却着实未看出与她额角上的青莲有甚关联。
对她有影响的到底是曲还是笛呢?
她需要证实一下。
于是她探手轻抚了下骨笛,望着阿莫颉大师缓缓请求道“不知能否请大师再奏一次《落珈曲》?”
“重幻———”
谢长怀朗润的嗓音骤起,如潭的眸底溢出一丝担忧。
她回眸,安抚地一笑“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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