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幻?
听来似有几分耳熟!
这个名字令江万里与包恢也不由目光一动,他们一致望着文履善,脑中不由想起昨夜西湖筑薜荔园外那个挥洒淡定的少年郎。
文履善略微歉意地对何岩叟点点头:“是的,正是赵重幻!十二年前我在庐陵救了她!”
何岩叟面色露出一抹欢愉的惊奇,他上下打量一番面前这俊逸不凡的状元郎,啧啧称奇地直摇头:“没想到履善竟与赵哥儿有这番深厚的渊源?确实出人意表!不可思议!”
文履善微微一笑,继而有些踌躇地抿抿唇道:“我们之间——有父女之义!之前在寺卿大人面前假装初初相见,委实抱歉!”
“父女?”
这下子不但何岩叟彻底惊得眼眶欲裂,甚至连江、包二人也都不由诧异地轻捻胡须,满眼稀罕地凝着文履善。
“这,这赵重幻居然是位女子?”何岩叟愣了顷刻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而他眼前顿时不自禁浮现起了那少年郎的脸庞。
虽结识短短两日,可是那看似其貌不扬实则惊才绝艳的少年委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文履善颔首道:“是的,这孩子因为一些原因需要在外历练,所以去年离开了虚门宗!只是我也没想到她会女扮男装投考了钱塘县署!”
他似有感慨般喟叹了声,“更没想到她办案心切,竟将自己卷入平章府的案子中!”
“履善,你这位义女可是不一般哪!”何岩叟似才醒神,频频点头,“年纪,行事却极有章法,才智超群,不可觑!”
“我还细思过这么位出众的少年郎到底是什么来历,真没想到竟是状元公的义女!”包恢也捻须浅笑。
“学生还有一事,相公,”文履善望向参政知事,神色有些凝重,“其实,你当日收到的那封提醒有鞑人乔装进入临安城的信件,也是出自她手!”
“哦?什么?”
正端起茶盏欲饮的江万里猛然顿了手,他牢牢盯着文履善的眼睛,一脸无法置信。
“前一阵子,她无意救了一个遇刺的伤者,后来通过伤者身上的一些特点,她发现对方身份颇有几分可疑!”文履善娓娓道。
“没想,当夜,就有身藏鞑人惯用弯刀的同伴寻来!所以她认定对方是乔装的鞑人!”
何岩叟手无意识地半端着茶盏,出神地看着文履善。
包恢也放下茶盏,手指敲着几案听得认真。
“而又因为去年出山之前,我曾跟她无意聊过一些时局朝事,提到老师高义正直,是故她才想到将此事写信投入知事府,请老师有所防备的!”
文履善有条不紊道,“哪知老师同时也收到另外一封信,所以才有学生的此次成行!”
“这其中的关节竟如此巧合!”江万里缓缓敛去惊态,不由微微笑道。
“不过,敢在我知事府如此来去自由,你这义女真非等闲之辈啊!”
文履善赶紧行礼:“那孩子鲁莽,还请老师恕罪!学生替她向老师赔罪!”
“哎——”江万里挥挥手,“履善不必如此!”
他捻回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道,“那你后面许多的消息是不是都有这孩子的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