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粉衣女子突然神色隐秘地凑近紫衣同伴,啧啧耳语道,“也不知为何,那黄学士只要一兴奋,就登时腹部绞痛,然后便心有余力不足——”
紫衣同伴闻言,立刻露出神秘好奇的笑意来,可是,她忽然明眸流转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来。
她马上回身招了招不远处正摇着团扇赶蝴蝶的白衫丽人,那丽人笑嘻嘻地丢开蝴蝶也袅娜而来。
“春娘,你来,有话问你!”同伴亲热地揽住那丽人的胳膊,然后三人凑在一处。
“你昨日是不是说那个谁,那个跟黄学士一起结伴来的王常侍,不也是关键时刻腹部绞痛------”紫衣同伴暧昧不明问道。
白衫丽人登时戏谑地装出着恼的样子拍了对方一记,但是马上神情也神秘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低声道,“我可是使了浑身解数,但是——只要一停,马上又不疼了!”
她娇笑了一声,“后来,如此几次,他也没辙了!便随意赏了我些银两,败兴地走了!”
“你可好,白得了银两!”旁边二姝故意揶揄嬉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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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丽人散落在小金谷的各处,闲散地等待下一个黄昏的到来。
彼时,才是小金谷最**热闹的时刻。
不过,这时,大门处忽然进来了几位翩翩公子。
领头的正是痴意坊坊主白知言,而他恭谨地伴着一位身材细瘦、颧骨微高的华服青年男子言笑晏晏信步而来。
“那不是平相公吗?”白衫丽人妙目一转,立刻认出来人。
“是啊,怎么今日来得如此早?”粉衣女子也抬头张望了一眼。
紫衣女子摇摇头:“谁知道!许是贾平章那摊子事都结束了!出来松阔松阔呗!”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那个贾知府夫妇二人都关在大理寺呢吗?”
一时,佳人们又寻到新话题热烈地互通有无起来。
……
平章府前日夜宴的火烧豪门案,早就在临安城四下里流传得如火如荼,其中又是断头闹鬼,又是婢女失踪,又是杀人发火,简直比北瓦子的话本子还要精彩纷呈,教人欲罢不能。
痴意坊的姑娘们自然也多有耳闻,私下更是传得肆意盎然,津津有味。
所谓富贵豪门,既享着泼天富贵,也得受得住众口流言,不制造流言蜚语给人传的豪门贵族算不得好贵族——
要不刘义庆也写不出《世说新语》这样的豪门秘闻录出来!
那厢,白知言亲自领着贾平以及几个公子往专门接待顶级豪贵的茶室而去。
茶室内,痴意坊的金管事早就将最上等的北苑茶饼细研煎好,专等贵公子们移动贵步、赏脸用上一盏。
贾平大摇大摆地任由白知言等一干人逢迎讨好着进来茶室,然后坐在了上座。
很快,待闲杂人等退出去,随扈也严肃地守在门外。
贾安坐定,没有冷茶盏,目光阴沉地看着白知言旁边的一个着铁灰褙子常服的高个男子。
他慢条斯理道:“李良,你说的那个印刷匠人真被干掉了?”
被唤李良的男子立刻点头,嘴角泛起一股奸狞又自得的笑意:“平相公放心,专门人下的毒,况且他那妹子还在我手上,他不死也得死!”
“尸体都弄出来了,我亲自验过,绝对没错!您尽可放心!”再下手的一位着了赭色长袍的男子道。
贾平闻言终于露出一丝放松地笑意来,这才举止优雅地端起面前的紫兔毫,一口一口啜起茶来。
一袭白衣、貌闲意悦的白知言唇角含笑,静坐饮茶,似乎对眼前贾平等人的讨论只视若等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