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府自然是不行的,胖丫轻蹙眉头,想了又想,才说道:“这边药费我已付过,叔叔婶婶就在这安稳歇下。我带喜儿回府一趟,晚些时候再送喜儿过来。只要过了明路,也就没人怪罪了!”
苏老三是乡下人,可也知大户人家规矩多。他曾在镇上的乡绅家帮过工,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规规矩矩的,不敢逾越。而如今在这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岂不是规矩更严!心里不舍,却也怕女儿被训罚,忙催促喜儿回去,如果来不了也别范犟,等她娘醒了,他们就去寻她!
依依不舍的喜儿,跟着胖丫一路小跑着,回到刚刚那个偏门处,将门打开,见四下无人,这才都舒了口气。小心的回客院小厨房,就见张妈妈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着她们。
见她们回来,安然无恙,才焦声说道:“你这两个丫头,也不看看时辰,再过半盏茶就要开饭。要是错过,我看你们今儿晚上不饿肚子。”自从客人离开这,客院里就不再开火,所有人都去伙房用饭,若是去晚了,自然是没有饭吃,只能饿肚子了。
喜儿这边还未说话,那边胖丫就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前后始末告知张妈妈。张妈妈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惊诧,想不到还有这么巧的事!不过她也为喜儿高兴,这说明她爹娘心里是有她的,只是这喜儿家里情况,看来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想了想,张妈妈也不说吃饭了,立马带着喜儿去里间收拾东西。还好她怕喜儿家人来找的急,早早把一些东西放在了里间,这下正好用上。
看着那整整齐齐的三个包袱,喜儿先是诧异,随着看清里面拿出的东西,那眼睛里的泪水直接掉了下来。见她如此,张婆子心里感叹,却没上前安慰,她怕她去安慰,也会忍不住痛哭出声。
胖丫倒是兴冲冲的盯着那一大包袱东西,里面放着的有男式的棉袄,女式的袄裙以及大大小小的男童棉袄,甚至还有几身是女孩子的棉衣。
这些都是张妈妈打算让喜儿带回家的,这些衣裳面料都很不错,全是细绵的,而且看起来很新,就是放在府里头,也会有不少丫鬟小厮挣着要。可见,张妈妈是真将喜儿放在心上的。
想想自己箱子里的那些东西,袁桂圆忍不住皱眉,嘟囔出声,“早知如此,我的那些衣衫就不给那些小丫鬟了,全都留给喜儿,这今后能省不少银子。”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到让两个落泪的人,缓了神,笑出了声。
张婆子动作迅速的一边收拾,一边对喜儿交代道:“听桂圆说,你爹娘身上穿的还是夹衣?这大冷天的,人岂不是要冻坏!这两件棉衣服是我和朗叔前两年做的,当时不合穿,一直放着,我看着还行,你拿去让他们换上,身体最重要。”
说着又指了指里面一个薄些的棉被,“你如今在人家医馆里住着,什么都不方便,这薄棉被拿去,晚上陪着也能暖和些,可别你娘没好,你再冻着了。”
最后又拿出几块碎银子,小心的放入荷包。让喜儿贴身收好,喜儿推辞,张妈妈却板着脸说道:“可别推让了!多的没有,少的还是有的,这人生起病,最是费钱,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来府上寻我!”
一直到回到医馆,喜儿还在晃神。她紧了紧手里的包袱,眼眶不自觉就湿润了。
苏老三见闺女来了,心里还是高兴的,可却又怕闺女被罚,面带小心道:“二妮,你这出府,不会罚你吧?”
喜儿收收眼泪,低垂眼眉,手上动作却不停,忙活着从包袱里拿出东西。
“放心吧。我出门,张妈妈已给管事说了,我现在是自由身,府上体谅我年幼家远,这才容我多住些日子。”
知道女儿已经赎身,苏老三那满是胡茬的脸上,露出个释然笑容。“要是你娘知道了,该多开心啊,是爹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包含了许多的无奈,许多的无法言明,可喜儿却听懂了,也许他爹什么都清楚的,可却毫无办法,毕竟那是他的亲爹娘呀!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喜儿只催促着他换上棉衣。只是苏老三却有些局促不安,他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手心忍不住出汗,在自己粗布衣上蹭了又蹭,却不敢上前接住衣服。
喜儿心酸,那家里明明不算很穷,可看他爹这身衣服和这举动,在家里是得吃多少苦呀?
“爹,你换上吧!这么冷的天,要是你再有个好歹,可让我和娘怎么办呢?”这还是见面后,喜儿再次叫爹。还是关心他的话,这让苏老三红了眼眶。闺女怨他,他不觉得委屈,可闺女关心他,反倒叫他心里难受,他真的是没脸再见闺女呀!
喜儿见他没有动作,也不再等,直接把衣服披在他肩膀,苏老三的身高比袁朗高些,可袁朗相对富态,这衣服穿在苏老三身上,也算合适。
父女俩子,就这样坐在床边等着木氏醒来。喜儿到半夜实在撑不住,就趴在小床边睡着,苏老三怕她冻着,将那小薄被盖她身上,眼里充满宠溺。
喜儿比过去更胆大,也更有主见了,这很好,比他这不负责任的爹更好。
看向昏迷不醒的妻子,苏老三再一次意识到,在老宅他们三房是真真没有地位可言!!
旁的不提,就说这次外出寻喜儿,真是状况频发!先是他娘说病就病,一下子就病了七天,之后一直不好,他忍了又忍,终于决定到县城来找喜儿,可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