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继续说着:
“想不到这个戒指,居然没被儿媳弄走啊。”
“你别挣啊!别动,我取不下来!”
“你钱都给儿子了,这个戒指就算我的了啊。”
“总得给我留点东西嘛。你抢什么抢?就这么一个玩意都舍不得给我?”
“你个老东西,到底给不给我?老公老公,快来帮忙!”
“哎呀这个老不死的,把戒指吞下去了!滚!”
……
江小刁的眼里冒出无边的怒火,死死地盯着大女儿。
被她眼中的火焰一烧,大女儿发出一声尖叫,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劈头散发地笑着叫着。
任谁都能看出,她——疯了。
死者的老伴依旧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望着疯癫的女儿,两行老泪簌簌落下。
江小刁的眼光转向了同桌的那个老人。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老人脸上毫无惧色,看上去就像是没做过亏心事的人一样。
但江小刁却看得清清楚楚,婆婆跪在他的脚下,口里不断喃喃地说着什么。
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江小刁这才从死者手中取出了一个金色的甲壳虫。
之前那个老人两眼放光,急切地说:“给我!”
江小刁冷哼一声,一把将甲壳虫握在手心里。
刘七爷急忙上前,递过一碗酒,并烧了张符纸在酒中。
老人大声惊叫道:“不要啊!”
江小刁冷笑一声,将甲壳虫放入了酒碗里。
甲壳虫渐渐融化,最后变成了一个金戒指。
江小刁取出戒指递给小女儿:“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小女儿早已泣不成声,接过戒指,紧紧地捧在胸口。
老人突然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脑勺砸到门槛上。虽然还有气息,但怎么推也不醒。
有人慌着要去找郎中,江小刁说道:“不用了,他的魂已经散了,救不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已经远离村子的刘七爷问道:“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江小刁沉默片刻之后答道:“我们应该已经进了荒木魔的势力范围。”
刘七爷不解地问:“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说?”
江小刁说道:“你还记得那个疯子说过什么吗?”
接着就解释起来。
这原本是一件不孝子女逼死老人的人间事。
但有一件事令江小刁起了疑心。
那就是,审判之眼的时候,江小刁突然想到:
死者生前是一个处处与人为善的善良人。
很多时候她不是不知道别人在骗她,但由于太过善良,始终选择相信别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后变成恶鬼呢?
再说,即便婆婆心中强烈的怨气,她也应该是去找负有直接责任的大女儿。
这时她就联系上另外一件事,就是禾场里的那个疯子。
疯子一直在说所有人都该死,这种说法几乎是所有魔道的理论根源。
同时江小刁还注意到疯子的一句话,那就是呼唤他的主,召来雷劈死所有人。
这些话在常人听来就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但在江小刁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之后又联系到那个老人能通灵,便一切都想通了。
那个老人应该是修炼魔道的,而那个疯子也是,疯子疯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死者吞下了金子后,自知命不久矣。
但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对未知的死亡世界是充满恐惧。
于是就去找到了这个会通灵的老人。
当然,死者并不知道老人修炼的是魔道。
而老人则大喜过望,具体是什么法子不用去理会,但是死者的怨气,正是魔道修炼之源。
于是就施了法术,将死者体内的金戒指变成了甲壳虫,由此收集怨气。
种种行为联系到一起,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魔道。
她们现在已经出关有一些路程了,在北方,势力最大最容易升级成北方魔王的,就是荒木魔了。
如此一想,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又是晚上了。
两人路过一口水塘,池塘水面上结着薄薄的一层冰块,倒影着天上的明月,显得异常清冷。
池塘边的几株老槐树影影绰绰,像是张牙舞爪的异兽一般。
江小刁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刘七爷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江小刁答道:“这里是个天然的血月照镜阵。如果将来被奸邪发现利用的话,恐怕有大麻烦。即便不是如此,这附近的动物也很可能修炼成大凶的精怪。”
刘七爷道:“那我们不如顺手把它给破了吧?”
江小刁没有回答,抬起头看了看夜空。
现在差不多亥时了,正是阴气萌发的时候。如果有什么动物修炼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要出来了。
池塘呈镜子形状,现在阴气越来越重,江小刁去逐一敲了敲旁边的几株老槐树。
其中有一颗中间已经朽空,其中若有相连于水塘之通道,那么水底的东西就可以从塘底爬到树顶上吸收阴气了。
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几个水泡。
紧接着,水面出现一条涟漪,成直线直奔那颗中空的老槐树方向。
果然真有东西!
两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水中的涟漪,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树旁。
江小刁用耳朵贴着树干,很快就听到树干内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是蜥蜴之类的东西在爬行。
天上残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