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的事估计没指望了,即便有也是分在偏远僻静的乡下派出所。”许文龙垂头丧气说道,“而且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三年?五年?谁有那个耐性等?谁有那个时间等?”
“乡下派出所?”许文娟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心满意足地说道,“乡下派出所不一样吗?好歹也是个铁饭碗吧,一样的做事领工资。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成家了。就这么决定吧,听姐姐的保准没错,赶明儿我托媒人帮你找个女孩儿,你们先好好谈,好好处,谈出感情来,处出火花来,然后就给你们购置嫁妆、操办酒席,和和美美过一辈子。这是很好一件事吗?山里娃不都一样吗?”
许文龙听了,苦着脸连连摆手说道,“千万别,我现在一没工作,二没收入,甚至连房子都没有,这怎么结婚?哪个女孩会跟我结婚?以后靠什么养家糊口?住茅棚喝西北风吗?所以,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只有去外面闯一闯、搏一搏,看能不能闯出一片天地、搏出一个世界来。如果实在不行,回来作田种土也为时不晚,也心甘情愿。”
“天哪……你……你怎么有这种想法?”许文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弟弟,失魂落魄喃喃说道,“变了,变了,当几年兵就完全变了!”
“没有,这不过是情势所逼。”许文龙把信封硬塞给姐姐,一脸诚挚对她说道,“这里还有两万块钱,你拿去把房子装修一下,弄漂亮一点,不要亏待了自己,这几年你也太辛苦了。”
许文娟双眼一红,泪水盈盈滴落。天哪,看来他早已打定外出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这可……这可如何是好?许文娟心慌意乱,又气又急,却又束手无策,毫无办法。她一把推开眼前的信封,摇着头黯然心伤说道:“房子的事不用你担心。我和你姐夫虽然很辛苦,但多多少少还能赚到一些钱。只要节俭一点,过不了几年就有钱装修了。而你却正值年轻,还一事无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建房、谈朋友、结婚、过日子,哪样不要钱?哪样少得了钱?还是存起来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帮你建房子娶老婆。”
许文龙一听,不由哽咽着说道:“姐,不要紧,拿去吧。你刚说的都有道理,我是还有很多地方等着用钱。但如果连这些基本费用都赚不到的话,那还谈什么结婚过日子呢?收下吧,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那就这样吧,”许文娟叹一口气,接过信封轻声说道,“这钱我就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建房娶媳妇的时候再给你。”说到底,她还是无论如何不想动用这些钱。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许文龙做通姐姐的思想工作后,立刻着手打点行囊,一门心思准备外出找活干。得空也会找些同学好友聊天、道别,尤其打小玩到大的伙伴许文明,更是和他一起呆了两三天。
这天晚上,许文龙把出门所需的一应用品、包括战友赠送的各种纪念物,一古脑儿塞入一个黑色大提包,端端正正放在自己床上。明天就要走了,去到那人人向往的淘金之地滨洋,过一种全新的、前途未卜、极具挑战的生活,这让他感到有股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当然,激动和兴奋中肯定也还带有些许留恋、些许怅惘和些许失落。
静坐一会儿,许文龙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急急拉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柄乌黑古怪的匕首,拿在手里细细审视着,慢慢欣赏着……这是一柄从”暗影”特战队带回来的纪念匕首,也是特战队员专用的制式兵器。系用稀有金属材料融合少量特种钢所铸,通体黑黝黝毫不起眼,像一截乌漆嘛黑的木炭。但入手沉重,极有分量,且锋利无比,吹毛立断。可作砍、削、锯、铰、撬、剪等用途。甚至还能在野外用以辨认方向,因为刀柄处嵌有一枚制作精良的指北针。最值得一提的是,它还能避开各种金属探测器的检测,完全不用担心被海关查获收缴,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海关。(按理说部队不应该把这样的匕首随便让队员带走,以防伤人。其实这无须多虑,一则特战队纪律严明,队员们自控力超强,决不会滥伤无辜。二则退役队员真要行凶干坏事的话,赤手空拳也能以一当十,基本无人能独力抵挡。)
把玩良久,浮想多多。许文龙方才把匕首插入鲨皮刀鞘,再放进包内一个隐蔽暗格内。他思忖多时,觉得还是带上匕首为好。毕竟滨洋远在千里,人地生疏,可谓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熟悉。谁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关键时刻用以防身也不是一件坏事,反正一般情况下也没人知道,就是带着上飞机查不出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许文娟泪眼迷漓、依依不舍地注视下,许文龙忍痛跨上南下火车,只身飘然去往滨洋,开始自己闯荡社会,打拼幸福的艰辛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