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皓的这个问题,也是万彧和李流、罗袭感兴趣的,因为王迪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多,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甚至对李流等兄弟都没有说过。
对于这个问题,一开始王迪的想法很简单,过来把水搅混,让东吴回到原来的时空轨道上,整个国家的臣民在一个暴君的治下瑟瑟发抖,然后按照自己和邓艾的约定蚕食江东土地。但是,随着流程的不断的顺利开展(至少目前是很顺利),王迪的心思也有点活泛了还有必要把自己和邓艾绑的死死的吗?常言说狡兔三窟啊,蜂巢算是第一个,邓艾那里算是第二个,无形之中,江东这里一旦运作孙皓成功的,第三个也成型了。
所以,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王迪的追求也在不断的变化,经过亲身体验,江东的开发已经初具规模,不管是农业还是手工业,都有了良好的基础(所以也为原时空东晋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农业方面开辟有海昌、上虞、新安等屯田区,在湖滩开垦土地,建立毗陵、湖熟、溧阳、江乘、于湖、赭圻等屯田区,在长江中游建立浔阳、阳新、武昌、陆口、江陵、长沙沤口等屯田区;手工业方面,纺织业和制瓷业两大传统支柱产业都有所发展,孙休曾在建安郡侯官设典船校尉,负责率领刑徒造船,最好的战舰上下共分五层,可以装载3000人之多,这里还有丰富的铜矿资源,人口资源即便不考虑被世家大族隐匿的,也有200万之多(是蜀汉的一倍,当然,也只有魏国的一半),操作空间大有可为啊。
只是有两点是王迪比较顾虑的。
第一,东吴的商品经济有点令人堪忧,尤其是在货币政策方面,这已经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了,孙权称帝后,于236年铸造“大泉五百”,重十二铢,比王莽的“大泉五十”大幅度减重,还恬不知耻的宣称与当时的五百个五铢钱等值,钱币面额越铸越大,物价则越贵,人民深受其害,纷纷起来反对和抵制。不得不在246年回收大钱,但是回收之后呢?变本加厉,此后又铸造“大泉当千”、“大泉二千”和“大泉五千”——当然这一点三国都是一个鸟样,刘备就是靠这一手(刘巴出的主意)割的一手好韭菜,曹丕甚至直接废除货币政策了,以至于整个三国乱世,钱不值钱,粮食当道,害的王迪穿越以来,那些在后世不起眼的经济手段根本就无从施展,无法畅快享受吊打古人的快感,只能通过青楼啊,挖矿啊,棋牌室这些三脚猫的手段解决一些燃眉之急的问题。
第二,对孙皓发自内心的不信任,这个货人前人后、登基前登基后几乎完全是两个状态,虽说登基之后也曾抚恤人民,又开仓振贫、减省宫女和放生宫内多余的珍禽异兽,但不出两年便原形毕露,濮阳兴、张布、万彧,包括岳父腾牧,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收拾了,最轻也是流放,丁奉倒是逃过一劫,子孙也遭了秧,最狠的时候,自己的女人和兄弟都不放过,还动辄剥面凿眼,想想就一身冷汗。
第一点顾虑好解决,有了孙皓的支持,自己是可以用后世的一些经验做法逐步修正的,尤其是北面和西面已经乱成一团,只要不作死,国内至少有个十年的和平发展期,还有机会的。
至于第二点,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迪严重怀疑历史上的那个孙皓,有多少是后人注水,或者说是继位之后哪些事件的刺激令他走上一条偏激和自甘堕落之路,倒不是说孙皓现在的表现是极其的英明神武或者人畜无害,那样的话王迪反而会抱有戒心,伪装啊,谁不会,可是,孙皓孙元宗同学的表现是极其的……幼稚,对于很多人和事的看法全都写在脸上了,这种人也许是真小人,但绝不是伪君子,对很多建议也并非完全听不进去。所以,应该是那种可以挽救的人。
也正因此,王迪决定尝试一下,看看能否留在江东发展一下——放眼望去,其他地方太乱,不适合自己施展抱负。
“个人的追求和想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眼下大事未成,多说无益,还是之后再说吧。”看看众人渴望和好奇的眼神,王迪还是很淡然。
“别,子均,还是先说出来好一些。”孙皓果然是一个不吐不快的直肠子。
“有三个想法,主公看哪个能满足就满足哪个吧,实现一个就好。”王迪还是很随和。
“子均,不要啰嗦了,就开诚布公的说来听听吧。”万彧居然比孙皓还沉不住气,在他看来,濮阳兴这样的是自己未来潜在的竞争对手,王迪,又何尝不是呢?知己知彼啊。
“第一个愿望,”王迪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下想出任主公未来的少府。”
看上去王迪所图不小,毕竟,少府也是位列九卿,但这个职能很有说道,战国时始置,掌管手工业和国君私人庄园(以后本质上没逃出这个范畴);秦汉沿置,列为九卿,负责征收山海地泽收入和管理手工业制造,所领诸事均为皇帝私人财政事项;东汉时多了几项内容,兼管宫廷所用服御诸物、宝货、珍膳等;三国时代,魏国将其中一部分权力划给了殿中监,少府专事工艺制造及钱币鼓铸,东吴这里也差不多,总体来说主要有两项使命其一负责征课山海池泽之税和收藏地方贡献,以备宫廷之用;其二负责宫廷所有衣食起居、游猎玩好等需要的供给和服务。
“少府……”孙皓琢磨了一下,惯例看向了万彧一眼,见万彧暗暗点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