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起床,更衣、如厕、洗漱、吃早餐,卯时进工厂流水线作业,午时在集体食堂吃午餐后午休,未时继续工作,酉时结束一天的工作,薪酬日结,拿着这一天的劳动所得(粮食和布匹),王聪的夜生活有很多选择,要么去放松一下身心,要么去玩几把斗大户和五子棋这种日渐兴盛的游戏,之后回家休息,第二天继续开启厂狗的工作模式。
有很多和王聪一样从大山之中走出来的青年,面对这种枯燥的生活都显得十分。。。兴奋,因为最起码可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渐渐地,随着见多识广,很多人选择了别的道路,比如从军,比如做保安,比如做人口、房屋的买卖中介,当人们发现让自己发家致富的手段途径越来越多后,从工厂之中走出去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更多的,这些工厂成了新移民的中转站,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分流至其他行业领域,而像王聪这样的不思进取的“老人”实在是不多了。很多人问他为什么,他总是很慵懒地一笑“安全稳定。”
每次这样的回答都会换来一阵裸或者善意的嘲笑。嘲笑一间大的庭院就束缚住了他的野心和,真没出息。然后忽略了一点普通的厂狗是没有办法买得起这样一个崭新的庭院的。
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王聪的回答是,蜂巢最新推出了首付贷,像他这样的安分守己的工人只要付出两成首付,其余的按月从自己的工资薪水里面扣除即可。
就这样一辈子被个房子套住了?结果就是遭到了更多的鄙视和嘲笑。
其实王聪也想告别这种无聊乏味的生活,但是很不幸,走不了。
因为他的领导萧峰不让,而萧峰的上级是李流——没错,王聪是特务营的一名基层情报人员,本来也是可以选择收益更高同时风险也更高的特工领域,但初来乍到贪生怕死的他选择了“卧底”在工厂,安全系数极高每天和新来的员工聊天,做一个背景和性格的基本描绘,如果这个员工走出工厂到了其他岗位,那么也就要把其相关信息递交出去。自然,待遇也比较低,勉强买起一套小庭院而已。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聪都会把白天那无聊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之处,没有的话就睡觉,有的话就记录下来,在约定时间放在院门口一块活动的石块下面,到时候自会有人来取。
连续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人员流动,并没有人调离岗位,所以,王聪一直都睡的很早,但是,今晚,他行动了,伏案吭哧瘪肚的写了很久(文化水平有限,仅能勉强表达通顺),看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这才出门,条件反射的看看四下无人,将一片竹简放在了石块下面。
一刻钟后,一群青年嬉笑着经过王聪的门前,和往日不同,王聪推开窗户怒喝这帮打扰他休息的人,其中一个青年顺势捡起一块石头撇向王聪,吓的王聪立刻缩了进去,引来大家一阵嘲笑。而那片竹简已经不见了。
两日后,这片竹简和其他竹简混在一起交到了王迪的手上,被挑了出来。
“连日来大量五溪蛮人进入工厂。”王迪拧紧眉头“为何刚刚发现?”
“我也发现不对,”李流解释“第一时间找他的上线接触,其实前几日这帮五溪蛮陆续进入工厂时都说自己是本地深山中的人,这王聪也感觉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直到前日我们把那一批刚刚洗脑完毕的五溪蛮战俘送进工厂改造,才发现其中关联所在,这才送出情报。”——受王迪的影响,李流现在对猥琐、龌龊、洗脑这样的词很感兴趣,使用频率很高。
“你怎么看?”
“我?估计是这帮人要潜进来拯救自己的同胞吧?”李流分析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帮外地的五溪蛮为何对我们的生活工作规律如此熟悉,伪装的如此之好,否则情报人员也不会没有发现吧?”
“你是说。。。。。。”
“有敌人的情报人员混进来了。”
“不能吧?”李流作为特务营主管,觉得这个结论是对自己智商和能力的质疑、侮辱。
“平常心,平常心,”王迪示意李流淡定“敌我双方互有情报人员渗透进来再正常不过,这段时间扩充速度很快,也不足为奇,早晚的事,好在我们平时谨慎,核心的情报也就我们四个人知道。”
“那就好。”李流松了口气,但随即面色一狠“子均放心,我这就派几个得力手下去调查,一经查实。。。。。。”
“第一,调查的人不要太多,要可靠,别让卧底进入这个行列,”王迪笑道“第二,确定嫌疑对象后,不要动手,暗中观察他们传送情报的方式,顺藤摸瓜,知道背后的势力是谁就行了,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李流还是不爽。
“知道了是谁又能如何?魏国、吴国、刘谌、永安方面,还能有谁?只是这样看来,蜂巢也未必有多安全,要加紧推进我们的计划了,那个地方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
“有倒是有,可能弄出来难度比较大,”李流挠挠头,把狗特务的事放在一边“人手方面比较匮乏,而且位置还比较敏感。”
“不碍事,”王迪摇手“按照目前的态势,我们最不缺的就是人,只是眼下要尽快,趁着那背后的势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快点把人转移过去,就那个环境,那个时候任他们折腾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