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僰道,秃发树机能终于遭遇到了最顽强的抵抗。
在他看来,是罗袭、霍彪和霍童已经是“退无可退”,所以只能负隅顽抗,但是,打着打着,终于发现情况不妙了。
就算是面临绝境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但是,这抵抗力度可是前所未见的,而本方人马呢?这一路走来,不仅休息不够,补给跟不上(一直遭遇对手的坚壁清野),连兵源都因为抓不到壮丁,导致损失越来越大,现在,居然已经不足40000人了。
而且,随着局势的恶化,还不断有逃兵(主要是在伪军部队)出现,鲜卑主力自然不会逃散,可是,架不住水土不服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非战斗减员了。
这些问题其实早就存在,但是,之所以现在才感觉情况不妙,是因为秃发树机能终于发觉自己有中计的迹象了:这僰道,恐怕是对手精心选择的地点吧?七山一水两分田,山地丘陵众多就算了,岭谷相间,平坝狭小零碎,根本就无法施展啊,那为数不多的数百骑兵,早就被伤病挤垮,可以忽略不计了。
体能低迷的主力,士气低落的炮灰,寸步难行,终于让秃发树机能清醒过来,决定,不管敌人再是如何勾引和败退,都绝对不往前迈进一步,立刻回师!趁着现在还有战斗力还有足够的数量!
当大军沮丧的选择无功而返的时候,那些无处不在的敌人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也跟了出来,时不时的给你来一下子,一旦得手,不管你做何反应,都立刻撤出,绝不纠缠,甚是讨厌。
越是如此,秃发树机能就越是感到不妙,觉得有个大坑在等着自己,拼了命的也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本来还扮演着炮灰角色的皇甫闿又悲催的充当垫背者。
这个游戏没那么好玩的了,他有点不开心,当初混进益州的雄心壮志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本以为把人肉处理成肉干,在成都那一套血腥手段以后,一切都将顺风顺水。但是很多细节上的问题还是让他头疼不已,而钟邕的失败和成都的危机逼着他险中求胜趟出了一条流寇主义道路。
随着在这条道路上的越走越远,秃发树机能愈发的感觉到体能某种力量的觉醒。这才是一个鲜卑男儿该做的事情嘛!
汉化改变了很多,知道那时才发现,他,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变。嗜血的这种感觉才爽快啊!什么长久的发展,一边去!
好像当时膝盖还没有彻底弯曲的皇甫闿隐晦的表示还是走一条可持续发展道路好一点,结果被自己怼了回去。
现在好了,在敌人欲仙欲死的折磨之下,那些快乐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但愿这皇甫闿能给力,尽可能的摆脱后面的追兵,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慌不择路的秃发树机能,和手下这群疲惫不堪,又饥又饿的手下,一头撞进了霍弋的埋伏圈。
那里有10000多养精蓄锐,沉积着怒火的将士在等着他们,而自己手中,虽然也还有七八千人,却已经是人困马乏(其实已经没有马了),余者,不是被留在后面和皇甫闿一起垫背,就是掉了队,或者落单后被身后尾随不时出现的讨厌家伙给收拾掉了。
秃发树机能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那么多条路,居然好死不死的撞进了有埋伏这一路,可是,事到如今,放下武器投降是断然不可能的,手中已然是沾满了累累血债,投降就能一笔勾销了?还不如拼了!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并非是运气不好,不管换哪一个方向,他都会遇到伏兵,区别只是在于,要么是这霍弋,要么是霍童,要么是罗袭或者罗宪,对了,在他们的后面,还有一个猥琐发育特意姗姗来迟的王迪。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谁都不会接受对手的臣服,而在探知了鲜卑人的动向之后,其他几路人马也正在向着这个方向赶来,到时候,就可以以绝对优势将这股流寇彻底绞杀。
只是,大家都忘了困兽犹斗这个词,低估了这群鲜卑人的垂死挣扎之下爆发出的强大潜能,所以,当各路人马赶到的时候,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已经落下帷幕,过程如何已经无从知晓,因为只见得对阵双方尸横遍野,从一些战场痕迹来看,霍弋的伏击在一开始,凭借有利地形和准备充分,用手中的弓弩,给予了敌人大量的杀伤,不少鲜卑人都是被射杀而死,但是,估计是剩下的鲜卑人缓过劲来后,也审时度势,借助了一些坡体障碍将自己很好的隐蔽起来,双方一时间处于相持阶段,就在这时,右侧的伏军,应该是以南中蛮兵为主体构成的一支部队,过于托大,仗着自身的武勇以及被压制的敌军伤亡惨重,居然冲了下来展开近身肉搏战。
结果,近战并没有讨得任何便宜,困兽之斗的鲜卑人居然反过来压制了这群不走大脑的勇士,而最悲催的在于,这群人的鲁莽行为,直接导致本来是严丝合缝的伏击战有了一个疏漏和缺口,鲜卑人察觉到了一丝生机,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而霍弋为了堵住这个缺口,不得不将其他防守区域的部众调派过去,秃发树机能也豁出去,下令手下四散出击,拼着数百人中箭而死后,后面的主力部队贴身上去,双方呈现了犬牙交错之态,战斗开始变得异常惨烈,这从双方很多士兵扭抱在一起撕咬而死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
等到罗宪等人到达战场之后,双方近20000人,已经没有几个能站得起来了,包括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