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迪的选择,主要是两方面。
第一方面,益州和扬州,都出事了,荆州兵力、精力有限,经济又是复苏期,两手都要抓是不可能的,两条战线只能选择一个。
王迪的意思就是,东攻西守。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即便关彝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架势,王迪也不准备现在就插手季汉的事情。因为那里的事情发展,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第一,黑翼教究竟发展到怎样的规模,那个神秘的教主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些还都是未知之数。
第二,异族势力突然做大,这背后牵扯到了南中两个姓霍的,牵扯到了高层的若干人物,如果贸然进入干涉也许得不到该有的呼应。
第三,情报系统虽然因为自己的大意和有意的不作为已经瘫痪了,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边境再被防控,王聪也不应该一点消息也传不过来吧,难道说他也出意外了?如果是的话,那么鸦片贸易哪条线也要重新评估了。
第四,是防患于未然,万一又黑翼教渗透进荆州怎么办?必须彻查。
所以,王迪是准备把这些事情都处理的清晰点明白点再动手。而东线的大变局也给了他暂时无视季汉的理由。
“子均,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如何面对……”关彝见王迪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劝。只是好奇,如何面对江东那位新的君主。
这就是王迪要面临的第二个方面的选择了,如何处理与孙秀之间的关系。
“荩臣,你怎么看?”
“我嘛,”关彝摩挲着下巴:“要让我对他表示效忠,实在是开不了口,还不如暂且保持之前对孙皓那般的态度吧,想必也不能把咱们如何,至少,这段时间内不会有精力对付咱们。”
“……荩臣,难道只有这两个选择?”王迪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怎么,子均,难不成我们还要为那个孙皓复仇不成?”关彝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
“……”
“孙秀,引外敌犯边入寇,祸乱扬州诸郡,又导致从北边带来之疫病在我江东扩散近两年之久,无数生灵涂炭;庐江丁温戍守边陲要地,世受国恩却与与石苞暗通款曲,与黑翼教勾结,贩卖鸦片牟取暴利,又倒卖军粮资敌陈骞老贼,阴谋败露以后更是为虎作伥,力助逆贼孙秀;邓氏余孽邓朗巧言令色,多年来一直蒙江东人民不弃,平步青云,实则包藏祸心,几经反复成了孙秀的爪牙,更别提临阵反水的无耻之徒濮阳开等人,似这样的奸诈之人,吾等为何要与之沆瀣一气?为何就不能为我主伸大义,复血仇?”
“子均……你开什么玩笑?”关彝差点笑场,因为那最后一句话。
孙皓是你策划扶持上位的吧?不然那也就是一个乌程侯,但他的位置坐稳之后又是怎么对你的?又是怎么压制荆州的?荆州能有今日的发展,和他孙皓有关系吗?没有!甚至,没有他的处处设限,荆州,完全可以更好!没有感情基础何来大义一说?何来复仇一说?
话又说回来,之前那些又都是什么鬼啊,孙秀的内幕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国那里的暗线早就探听明白了,完全是一步步陷害走入绝境的好吧?疫病的源头现在也没有查清好吧?
再者,丁温和谁做的鸦片贸易咱们心里没数吗?那个时候有什么黑翼教的存在吗?邓朗是临难变节还是早有预谋也没有查实吧?
……说到底,这么一大堆也就濮阳开这个货名副其实啊。
“子均……你该不会是想取而代之吧?”关彝恍然大悟。
“不至于,不至于,这江东眼下还是他孙家天下的好,”王迪否认了自己趁火打劫的不臣之心:“只是,这位置不该是孙秀之流去做。”
“那还有谁?”关彝了解的情况不多,但是印象中硕果仅存的宗室中,好像真没有孙秀一般“德高望重”的了。孙休的那几个后人可都被孙皓在最后关头都给处理掉了(这招确实狠毒,大约是预见到了什么吧)。
“荩臣,你要明白”王迪语重心长的说:“孙皓是吾等扶持上去的,不管后来相处如何,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捆绑在一起了,他如果得位不正,那背后运作的我们又算什么呢?不管效忠还是一切如常,孙秀眼下不会有动作只是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日后,吾与他必有一战,而日子拖的越远,他的位置越巩固,对我们也就越不利了。”
大义,如果不趁早握在自己手中,迟早会成为别人刺向自己的利器。
这,在自己当年扶持孙皓上位的时候就决定了,也不是在针对孙秀,换任何一个对手,自己都要这样去做。
既然已成定局,还不如早早下手。
“那这个人选……”关彝明白了,这是要复制季汉的故事,再选一个傀儡出来的节奏啊,只是,选谁呢?
“好办,这孙皓,子嗣很多,应该是有三十……”
“三十八个。”八卦的关彝很是佩服的说道。
“对,三十八个,这不就很好解决了吗?”王迪也要佩服孙皓了,这还只是儿子的数量,女儿也没少于20,这哪里是人,简直是在甩子啊。再考虑只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荒淫无度”这四个字是当之无愧的。
“但是孙皓能对孙休的子嗣下手,孙秀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子嗣多又有何用?”关彝不无担忧地说道。
“子嗣多的用处不在此,”王迪志在必得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