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方面动手,乃是必然,这一点,扬州方面从上至下,都有着清醒的认识,所以,一开始,不管人事任免、征税、迁移、调兵各方面,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哪怕丹阳的添乱扯皮也没脱离针对荆州军事行动的这个中心工作。
庐陵和豫章的兵力部署虽然极其猥琐,但是斥候和情报人员却还在尽职尽责的在最前沿侦查,探得对面一直在严阵以待,不时有兵马调动的迹象,更是坚信了这一点:就快动手了。
孙秀自然是希望这一天越晚到来越好(不到来是不可能的),起码准备的可以更充分一些,可是,时间一长,却发现,这种感觉更痛苦很煎熬,迟早要面对的事情还是早点到来吧,不得不承认,荆州的潜力和恢复能力远远超过扬州,同等时间下,自然是荆州准备更充分,还不如早点开始,说不定还有机会乱中取胜啊。
而且,这么长时间不出手,任由我在这里肆意准备却无动于衷,怎么看都有点憋着坏的准备啊。
“万幸”,终于行动了。
根据斥候的急报,有数量约为千余名的荆州军,开始向平都方向移动,另外,永新附近也发现了敌军的身影,数量不详,但也就是几百人的样子。
第一个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孙歆和孙震了,两人不禁叹口气,唉,还是中奖了,冲着咱俩来了。
好在,你我兄弟二人有“远见卓识”,离得很远,没有贴上去,而且,看这架势,应该也就是试探攻击阶段而已,大部队还没有跟上,是加紧布置防线呢还是稍作抵抗再撤退呢?
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就这么直接跑了也不好,原计划就是在这么靠后的地方略做激烈抵抗便第一时间跑路的,可是,事到临头,从没有经过战阵的孙歆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兮兮:“兄长,这两军阵前,刀剑无眼,万一一个不留神……抑或被纠缠住无法脱身又当如何?”
“……应当不至于,吾等又不用冲锋陷阵,事有不妙相机行事也就罢了,再者,若情报没有问题,敌军数量不多,再是精锐,也不会威胁了咱们的性命的,勿忧。”孙震安慰道。
这两个原时空晋灭吴一战被人秒了的殉国宗室,本时空又被安排了一个堵枪眼的角色。孙震,并没有比孙歆好到哪里去,不过是长了两岁,兀自在那里死撑而已。
因为他知道,就算跑路,也要跑的有节操,否则回去也是个……死,废物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要想在这该死的世道活下去,就必须要表现出最起码的利用价值来。
只是,没有理由让我们兄弟二人在这里独自撑着吧?该汇报的一定汇报,所以,二人决定,立刻将这个情况反映给上级:庐陵与豫章边境出现了荆州军,数量大约有………三万人!
没错,他们在主动被荆州军制造声势:就当是给未来的跑路计划做好铺垫了,毕竟,打不过三万大军不丢人。
接到汇报的诸葛靓先是被吓了一大跳,接着就淡定了。久经官场的他知道,这两个菜鸡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因为如果真的来了这么多人,肯定不会这么“淡定”,但是呢,也不至于谎报军情,所以,来了不假,但也就是万八千人吧,夸张一些而已。
反正刚刚出手,攻破庐陵和豫章还有一段距离,确认了主攻方向也是好事,说明之前的准备都没有白费,而且,眼下也可以稍加利用一下……
“丁太守,荆州叛逆一举出动大军五万进犯庐陵、豫章,孙震、孙歆二位将军情势危急,我丹阳兵力不足,还望庐江方面给予支援,这一切都好谈,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诸葛靓将修饰过的紧急军情给丁温过目,一改往日的厌弃态度,不顾形象的“跪舔”,希望能够伸出援手,前去庐陵和豫章与荆州军肉搏。
呵呵,现在知道求老子了?丁温心中冷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就会上当,开什么玩笑,五万荆州军,摆明了决战开始,一气呵成推倒的架势啊,老子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军队,那可是立足的根本,怎么可能白白为你们送命?
虽然这样想,丁温还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包在自己身上了,只是,敌军声势浩大,庐江也要好好准备方能全力以赴,放心,我们这就回去调集主力。
“……这厮就这样走了?”纠缠了许久而身心俱疲的沈莹松了口气,却又不无忧虑的说道:“估计这等软骨头是断不会再来了吧?可惜,大敌当前,到希望他们与吾等并肩作战,现在好了,我军势单力薄啊。”
“不来了最好,老夫就是以退为进,唬走这帮家伙而已,”诸葛靓冷笑:“放心,前方情势没有那么严峻,孙歆二人说的是三万人,估计眼下出动的连两万人都没有,至少,看那王子均往日的行事,就没有这种孤注一掷的时候,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此等瘟神送走是最好不过了。”
“那万一日后发现没事,卷土重来又当如何?”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诸葛靓叹了口气。本想着但凡是要点脸面的,此次畏首畏尾,日后也不好来的,但这丁温的脸皮……根本就不存在啊。
郁闷归郁闷,至少眼下的麻烦算是解决了,诸葛靓也赶快汇报了军情,还是报的三万人数字,毕竟不能欺瞒领导不是?而且,三万人的规模也不小了,至少,日后自己“顶不住”也是有着充分的理由的——收缩兵力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