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封羽就看见了木屋内亮着油灯,依玛走近后,在木屋外用蒙语叫着阿公。
木屋简易不大,能在山里有这么一处避寒休息地儿,真是该烧高香了,到大姑娘山的这十几天里,他们基本上都是睡在外边的,今儿终于可以在屋里过夜了。
从木屋内出来一个白胡子老汉,衣衫破旧,里里外外穿的很厚,身后还背着一把加了瞄准镜的狙击枪,腰间挂着酒壶、平安符、匣子炮毛瑟枪,头顶上戴着一顶与依玛一样的毡帽,老汉的脸上满是胡子,脸色阴黑,眼神看上去让人不易靠近,但就是这样的眼神,看依玛时却是满含关爱的。
喊山老汉见依玛到来,心中欢喜,摸着依玛的后脑勺,看了封羽和张秀贤二人一眼,让其先进屋来。
木屋内的构设简单,有一处灶火,一张木床和木桌凳,在边上还放着铁质的工具,多数都是在山里必不可少的东西。
屋内的灯点的十分暗,进屋后,封羽扫视了一圈,看见了那个消失了多年的人。
张满月依旧别来无恙,几年不见似乎更加比以前更冷俊了几分,她面无表情的坐在灯前,对封羽和张秀贤的到来没有一点波动。
张满月望了眼封羽,往边上靠了靠,给二人让出个位置来坐下。
封羽一时不知该从何讲起,尴尬的打了声招呼便坐了下来,昏灯下,张满月的轮廓格外分明,封羽乍一看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
张满月的皮肤在黄灯下泛出光来,白皙光滑,与她身上的黑色衣衫反差明显,这么些年不见,她还是背着那把黑月刀,给人一种冷艳之感,封羽本有许多话想问,但见此,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喊山老汉给灶火里加了把柴,给封羽几人拿几个刚烤好的地瓜,就着地瓜的热劲,一扫身上的寒冷。
张秀贤吃着冒热气的地瓜看着张满月问:“哎呦,满月大妹子,咱可是多年不见了,您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好像还是在燕山下来着吧?一晃几年,你是一点没变啊?”
张满月似乎心里有什么事儿,对张秀贤的话大概意思的回应了句。
封羽一直没讲话,他坐在张满月边上,见着这姑娘不由的心生一种怜悯,张满月就是内心在强大,可终归也是个女子不是,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何?是有个疼她爱她的人相守到老,而张满月则是背道而驰,谁能保证,在张满月的内心里,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喊山老汉的音调低沉,他的汉语同样有着极重的口音,是夹杂这东北味儿和苏联味儿的那种,大概是他在大兴安岭边境上当兵的缘故,所以,这口音让人听起来感到十分别扭。
“你俩人终于到了,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十来天,在晚个几天,怕是就要错过了时机。”
张秀贤不明喊山老汉说的是个什么时机,“喊山大爷,初来乍到,初来乍到啊,有啥您多担待着,你是不知道啊,这路上不好走,丫儿来着一趟可是费了老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