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了掀眼帘,长而浓密的睫羽遮住她眼中情绪。
淡然又寂落。
秦九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林鹿拿出手机切换了一下屏幕,就给陌生号码发了一串消息。
我想请你帮个忙。
那边很快就回复: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你说请,说吧什么事。
林鹿低垂着视线扫了一眼,继续写:替我保护个人,我付佣金给你。
野狼扫了一眼,快速回复:可以,地址发给我,最好是女人。
林鹿按灭了屏幕。
她和何水仙认识是在一年前,当时她接了一单,雇主是想收藏何水仙的珍品,那副作品摩洛哥少女是她的巨作,何水仙并不打算来拍卖。
当晚,她就打探到何水仙的住址,便偷偷的潜入进去。
何水仙坐在客厅中喝酒,看见她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问。
“你是为了作品而来”何水仙将杯中酒一饮而空,不慌不忙,抬着一双妖娆的丹凤要饶有兴趣的瞧着她。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黑色的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清的眸子,目光平淡,波澜不惊。
那双眼睛里干净纯粹的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yù_wàng,她在社会摸爬滚打许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眸子。
像是夜晚最亮的星辰闪烁,也是黑暗中唯一的曙光,或许是林鹿的眼睛太过于清明,她摸爬滚打多年,她再也没见过如此清澈的眸子。
她过往有多不堪,林鹿的双眸就有多纯净,像是一束光照进她冰封的世界。
何水仙自嘲的笑了笑,她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感。
“嗯。”她环视了四周一圈,并没有发现摩洛哥少女这幅作品。
“你陪我喝酒,喝高兴了我就把画给你。”何水仙笑了笑,美艳的脸上挂着笑意,却透着一股苍凉。
林鹿静静看着眼前癫狂的女人,只是觉得她有病。
没有搭理她,便往卧室里走去。
“你找不到的,我知道你接单了,所以画不在这里,你还不如陪我喝酒,喝高兴了我明天就把画送给你。”
何水仙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鹿转身,何水仙举杯对她微微示意。
她冷清的眸子看着何水仙,她眼中的沧桑和荒凉太过于明显,那是种对生命的无所畏惧以及对生活的绝望,哪怕她在笑,却透露着阵阵的森凉和寒意。
“你病了。”林鹿看人很精准敏感,她在何水仙身上看不见生的气息,她对于人生没有眷恋。
“是呀,脏的人多了,干净的人反而变成了一种错,明明是这个世界病入膏肓,而吃药的却是你,哈哈哈哈。”何水仙美艳的脸上染上一抹的哀伤,连着她眉梢处都是抹不开的哀愁。
林鹿内心毫无波澜,这世上无辜的人何其多,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画不在这里,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刚转身,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拉住了手腕,她转头,那女人泪眼朦胧,眼底猩红一片,哭的梨花带雨,她的长相及美,林鹿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仿佛就是妲己的转世。
何水仙的手掌炙热温暖,而她手腕冷如寒冰,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有种同命相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蹲下身子,轻轻擦去何水仙眼角的泪珠问道:“活着不好吗”
她冰冷的嗓音响起,显得房间越发的幽静。
“活着就好了吗”何水仙淡淡问道,她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一丝沙哑。
活着就好了吗
好像也不怎么好,林鹿回答不上来。
何水仙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妖艳的红唇突然感慨说道:“酒是个好东西,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林鹿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她向来沉默寡言,能动手解决就尽量不说话。
看着何水仙一杯一杯红酒下肚,她脸色微醺,带着一片潮红,她踉踉跄跄站起来,屋内一片漆黑,她被自己绊倒在地,扶着墙壁才缓缓站了起来。
她慢慢摸索到柜子上,凭借着记忆找着药,她吃了药才可以睡觉。
人或许就是这么矛盾,一边说着人间不值得,却又苟延残喘的活着。
何水仙大脑一片浑浊,对自己的行为也模糊不清,找了瓶药就拧开往嘴里塞,塞了三四颗,就直接生吞下去。
她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依旧往嘴里塞药,林鹿意识到不对劲,跑过去将她手里的药拿了过来,她轻轻嗅了下,是安眠药的味道。
何水仙吞了三颗安眠药,卡在她喉间难受至极,头重脚轻她很难受,低头瞬间将酒和药一起吐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呕吐味气息。
林鹿:
林鹿默默收拾完地板,主要是她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至少要等何水仙清醒交代画在哪里,她不能毁了自己赏金猎人的名声。
吐完后的何水仙立马清醒了过来,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笑着说道:“你要不要学画画,不然我收你为徒吧,我画画可厉害了。”
“不想。”林鹿没有半分犹豫便拒绝了,她很讨厌艺术类的东西,她没有天赋。
“你干嘛这么快拒绝,你知道不知道有很多人都想当我徒弟,我很有名气。”何水仙这么多年孤身一人,若不是看着林鹿合她眼缘,她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不喜欢。”林鹿冷漠说道。
她从小就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