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用力地摇着头,“我知道你一直想搞垮我,是我小瞧了你,是我大意了……”
江芝莲蹙紧眉头,这人在这胡言乱语什么呢!
再嚷嚷下去,该吵到邻居们休息了。
好麻烦,赶又赶不走。
“你跟我太太都说什么了?嗯?如果不是你说的,那肯定就是你对象了!孟青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他跟你说了吗?他跟我太太到底是怎么说的?啊?!”陈建军语无伦次,呼吸急促。
他伸手拽住江芝莲的裤脚,喋喋不休,“你们一直在给我设套,让我钻。我现在倒霉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难道还不够吗?我不想坐牢啊,我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江芝莲用力挣开陈建军的手,不客气地说道:“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啊!”
陈建军瘫坐在地上,先是轻轻地扯了一下唇角,随后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又哭又笑,异常可怖。
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吗?
有什么用呢?
连救命稻草都抓错了,怎么可能得救?
“陈厂长,你先冷静冷静。”江芝莲的语气颇为诚恳,“你觉得走到这一步,陈夫人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改变想法吗?先接受命运,才有机会改写命运啊!你现在这样,只会让自己更惨。”
陈建军死活不走,他跪坐在大门口,不让江芝莲进屋。
两人陷入死局。
江芝莲搓搓额头,找家招待所对付一晚?还是回小姨家住呢?
正思忖间,来了两位公安。
他们不由分说地架起陈建军,朝外面走去。
陈建军失去行动自由,他艰难地扭过头,看向江芝莲,大声喊道:“侯明一定是孟青杀的,一定是他,他骗了你们!江芝莲,你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好自为之……”
江芝莲耳边嗡嗡作响,孟青杀了瘦猴?
呵,怎么可能?
况且,那个残杀生灵的渣滓,杀了又如何?
杀了便杀了,孟青一样是好人!
江芝莲掏出钥匙开门,捅了好几下,都没有对准锁孔。
她愤愤地踢了门板一脚,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王八蛋!”
“小江啊……”
江芝莲猛地一回头,看到招呼她的是楼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关心地询问,“你没什么事吧?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
“没什么。”江芝莲调整了一下情绪,缓声说道:“奶奶是您帮我报警的吧?谢谢您了啊!”
老奶奶摆摆手,“邻里邻居的,这不是应该的嘛!你上次还救了我家老头子呢!”
江芝莲回了一个寡淡的笑,她现在没有闲聊的心情,稳住心神打开了门,轻轻推开。
老奶奶在她身后说道:“你回来之前,他在这里敲了好长时间的门。我下来告诉他你不在家里,让他以后再来,他说有急事不肯走。我让他给你留个口信,他也不干。我瞧着他有点不太对劲,就一直留心听着你这边的动静。刚刚他缠了你半天吧?”
江芝莲点点头,“嗯,他犯了事,想求我帮忙。不过我帮不了,可是他不信。”
老太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那个男的说,你对象,杀了人?”
“胡扯!”话出了口,江芝莲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大好。
她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那个人是胡说的,都是没有根据的话。他自己走到穷途末路了,就乱咬人。”
老太太没说什么,拍了拍江芝莲的肩膀,转身扶着楼梯把手,步履缓慢地上了楼。
这个小插曲,并没能改变陈建军的命运。
一周后,判决下来了。
这个速度,快得惊人。
不知道是陈夫人在背后运作,还是有其他能人在推动事情的进展。
总之,如季老预测的,陈建军被判了无期徒刑。
陈夫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除了自由身,什么都没有留下。
陈家的宅子被收走,住进了新的主人。
听说陈夫人离开大湾县去了南方,具体去了哪座城市,没有人知道。
初恋已成过往,丈夫进入监牢,两个孩子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弟,纷纷离世,家产成了泡沫……
种种打击,都没有压垮她。
江芝莲坚信,陈夫人只要想做点什么,一定做得成。
有刺绣的手艺,为人精明,城府极深,气质绝美,内心强大,又心狠手辣,擅长收敛锋芒。
这样的女人,还怕没有容身之所,不能翻身吗?
没有了富强拖鞋厂,陈家的痕迹也在渐渐消弭。
只是,陈建军最后说的那句话,在江芝莲的心中,劈出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某种不安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在隐秘的裂缝中,疯狂地发酵着。
她试图用理智开解自己,可是任何努力,最后都成了徒劳。
江芝莲并不怀疑孟青,是的,一点点都不怀疑!
她觉得他即使杀了侯明,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值得拍手称快。
可是,这种不能问,不好问,问不出什么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两个人才刚刚开始,就有了这种消不去的隔阂,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江芝莲在出租房里休整了几天,研制素食餐馆的食谱,清理私人账目。
休息的时候,看看闲书,听听广播,遛遛狗,放空一下过满的思绪。
其间郭晓燕来过几次,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单纯来蹭吃蹭喝的。
她总是能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