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启泰和穆夫人的房间里,气氛十分的压抑。
江芝莲坐在房间里半天了,愣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比较好。
小舅妈都猜不透他们的想法,她这个外人,就更加无从猜测了。
江芝莲跟穆启泰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了解的不深,但她觉得,他大体上应该就是一个脾气比较急,但性子还算单纯的男人。
找人整素食馆,多半也是无奈之举。
为人父母,有时候为了儿女,的确有可能会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江芝莲表示能够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但她也绝不会吃亏,损失回头一定要加倍地找回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的重点,是要搞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立场又分别是什么。
感觉穆启泰和穆夫人俩人之间,好像有点相看两厌的意味。
江芝莲估计,他们倆多半是意见不合了。
“咳咳咳……”江芝莲用几声轻咳,打破了沉闷的寂静。
“那个,你们不打算回省城了吗?”既然没有突破口,那就直接来吧!
江芝莲开口就直戳重点!
穆启泰和穆夫人看起来也都是相当直接的人,他们同时出声回道:
“回!”
“不回!”
果然,意见不统一!
而且听这口气,都相当地冲。
估计这两天俩人没少争执,而且肯定谁也没有说服谁,有点寸步不让的意思。
江芝莲瞧了瞧,有点惊讶。
因为说不回省城的,是穆夫人。而想回去的,竟然是穆启泰!
这跟江芝莲之前所设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想回去的人,她暂时就不用管了。
不想回的,才是需要着力攻克的目标。
江芝莲看向穆夫人,开口询问,“您为什么不想回啊?”
“不是不想回!是要带着娇娇一起回去。现在娇娇不肯跟我们走,我们怎么回去?!”穆夫人脸色微冷,语气里透着一丝焦躁,“她一个女孩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生活条件差成这样,生孩子的时候又出了事。现在病病歪歪的,我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
江芝莲很快就明白了穆夫人的想法,她这是在担心女儿呢。
至少,暂时听起来,是这个意思。
穆夫人轻轻一叹,指着穆启泰,对江芝莲继续说道:“他这个当爹的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你这样的黄毛丫头,就更不明白了!只有生过孩子的,当过妈妈的,才能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
“是吗?”江芝莲若有所思道:“那——小舅妈生产那天晚上,你在哪儿呢?”
穆夫人猛地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芝莲撇撇嘴,苦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口一问。”
穆夫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大概是,没有办法回答?
为什么回答不了呢?
江芝莲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令人齿寒的答案。
不听话的女儿,丢了人的女儿,大概是就只能得到忽冷忽热的爱吧?
冷的时候,冰到了骨子里。看你即将堕入悬崖,也能不管不顾。
而热的时候,就要绑住你,控制你,让你窒息到透不过气。
归根结底,这种人,最爱的不过是自己。
穆启泰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
他对着窗外袅袅的烟雾,说道:“你就随她去吧!咱们再逼她,她就活不下去了,我也快活不下去了。”
“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话,你还能不能有点担当了!”穆夫人气急了,胡言乱语道:“要不是看在你爸爸这么厉害的份上,当年我能瞧上你这个窝囊废吗?除了会闷头搞点设计,你还会什么?干啥啥不灵!”
江芝莲杵在两人中间,十分的尴尬。
夫妻俩吵架的对话,有时候信息量会过剩到令人头大。
江芝莲很怕自己会听到什么更可怕的秘密,急忙开口告辞:“那个,我先走了!你们都别着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讲。”
然而这夫妻俩,并没有人搭理她,还在那吵架呢!
穆夫人斜眼看向穆启泰,眼刀子飞射,“你在屋里抽什么烟,都是臭味,熏得房间里乌烟瘴气的!你不是说了要戒烟吗?你数一数,说过几次了?哪次你戒成功了?天天说话跟放屁一样,出来一个响,只剩下臭气熏天了!”
“闭嘴吧你!”穆启泰丢掉烟头,泄愤似的又点燃一根,吧嗒吧嗒地抽得欢快,“你先把你打呼噜的毛病治一治吧!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穆夫人急眼反驳道:“你别乱冤枉人,我怎么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还打呼噜呢?你以为你不打吗?”
江芝莲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一溜烟跑掉了。
天呐,好可怕。
也不知道小舅妈见过这种情形没有?
江芝莲算是真正地见识了人的多面性。
不深入了解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真的会跟盲人摸象一样,看不到事情的全貌。
目前,四票回,两票不回。
四比二,形势还算可以。
而且,二姨夫石永乐那一票,在江芝莲看来,就是一张凑数的虚票。
说到底,影响局面的还是当家的穆老爷子。
而能够深刻影响穆老爷子的人,大概就是他枕边的老伴儿了。
这个队友,还算靠谱。
江芝莲颇有信心地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她踏进屋内的时候,听到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