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放弃了吉尔的救援,可这不意味着贞德已经放弃一切挣扎。
她忽然想起了沈默的话。
所谓的心愿,就是要自己不顾一切的去努力实现。
所以现在的话——说不定能行。
她艰难的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衣服,一用力。
撕啦。
直接撕扯下一块,用身上被空间拉扯出来的伤口沾上鲜血,直接在这扭曲的空间中的绘画起徽章图案。
此时的空间越来越扭曲,如果有其余的人在看,贞德整个人都已经像是条麻花辫一样,脚甚至缠绕住了自己的腰,手更是像一条随便丢在地上的麻绳一样,浑身上下到处都有鲜血涌出,铠甲、衣衫,早就变得一塌糊涂。
这种情况下,想要绘画出徽章无疑是非常艰难的。
可是贞德没有放弃。
没成功就再撕下一块衣服,努力的用鲜血绘画着。
终于——
在灵体已经快要无法坚持住的最后时刻,染血徽章图案在这混乱的空间中大方光彩,只是一瞬间,贞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弹簧一样咻的一下变回了原状,虽然鲜血依旧在流淌,虽然空间依然在扭曲,但似乎已经无法影响到她了。
而就在她的眼前。
沈默已经带着绯鞠安静的站立着。
周边足以将一切事物撕成碎片的环境,似乎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成功了?
贞德一下子瘫软下来,但是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笑容,那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真是有趣。”沈默带着一丝意想不到的表情看着贞德,“你那无暇的心灵已经埋进了一颗黑色的种子,你也应该感觉到了,自己变得没有那么虔诚,变得会涌现怨恨——倒是某种程度上与你的alter接近。”
“alter?”贞德念着这个单词。
在英文里面,alter是转变的意思,但是沈默口中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就是反转。”
沈默一抬手,一个有着满头发白,穿着黑色铠甲的贞德虚影出现在贞德的面前,她那苍金色的眼瞳就犹如燃烧着永不停息的憎恶。
“这不是我。”贞德只是一眼就能够确定,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我曾经的内心没有憎恶,从踏上战场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晓并且接受了我的结局,对于我这样双手充满鲜血的人,被烧死是我理所当然的结果。”
“所以你才是圣女嘛。”沈默自然明白贞德的心境,然后话语一转,“可是,现在的你已经一定程度上被腐蚀了,不是吗?虽然并不严重,但你的内心的确不再如同过去一般无暇。”
邪神的力量可不是唤醒人内心的黑暗,而是粗暴的将黑暗灌输给人的内心。
某种程度上,与黑贞的诞生十分相近。
更不用说,二者都是受到了吉尔的影响,吉尔对主的憎恶,对于贞德那被背叛,被抛弃的愤怒,也同样传递给了此刻的贞德。
她并不是黑贞。
但也已经不是过去的贞德了。
贞德的脸色有着一丝的挣扎。
她的双目之中,那苍金色的火种似乎想要燃烧,但却被她努力的压下去,压下怨恨,压下愤怒,因为任由愤怒燃烧的话,她毫无疑问会变成虚影中的这个黑发黑甲的女人。
只可惜。
曾经让她无比心安的祈祷,似乎在这时失去了作用。
因为一个不再虔诚,不再纯洁的人,又如何能够得到主的回应,受到主的指引呢?
“如果你想要得到答案,罐子里面就有。”沈默的声音忽然带上了某种恶魔般的味道,“你此刻内心的心愿,已经有了获得恩赐的机会,虽然你没有钱财,但是刚刚好,你所拥有的一样东西,足以让你拥有会员的身份。”
“什么东西?”贞德抬起头看着他。
“你的圣旗。”沈默回答道。
贞德的宝具之一,那柄旗杆仿佛就是她那传奇事迹的具现,挥舞着圣旗在战场传播主的福音,指引着胜利,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与意义。
也就是贞德的实力还不够。
要不然,单单这件宝具的价值,就不亚于一件紫色稀有级装备,换句话说,也刚刚好相当于两百个一级罐子的售价,正好足够成为会员。
“要我卖掉那面旗帜吗?”贞德呆呆的看着沈默,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更大的冲击,在于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否定掉这个建议。
真的变了吗?
那个只知道祈祷的乡下小丫头,真的在邪神的力量下变了吗?
贞德捏紧着拳头,挣扎的内心甚至浮现于面貌。
“那面旗帜对你而言的确有着非凡的意义,但是,这样不是也不错吗?”沈默向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揉着搭在贞德的肩膀上,温和的声音更是带着某种强烈的蛊惑,“你作为圣女的职责早就在那两年里面就完成了吧,你看,你保护了自己的祖国,你所造成的流血也已经用你的生命来偿还,而且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圣女的称号是一种负担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摆脱这个称号的机会”
不得不说,贞德此刻的心境,对于沈默而言是个意外,也同样是个惊喜。
他其实已经对贞德能够拥有足以开罐的心愿不报什么指望了。
但是现在。
她的心愿,的的确确是无比的强烈。
——想要作为贞德度过自己的人生。
不是作为想要拯救祖国的少女,也不是作为能够聆听神的指示的圣